前。mijiashe.com 沈琰也没再开口,只是侧头轻咳了咳,就抬步准备离开。 傅雪在听到他咳声的那一刹那就忘记了其他事情,忙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一双手也向他背后摸去,想要抚摸他的后背替他顺气:“琰哥哥,为什么会头晕,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她本来就是因为担心他,急切地想见他才会提前回来,即使刚进门就闹了这么个乌龙,也被她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沈琰神色原本有些淡漠,到此刻也添上了些无奈,刚才她还满脸戒备地站在他身前害怕他去伤害别人,现在却又一脸担心地对他嘘寒问暖。 他早就放弃试图去理解她各种言行后的意味,这一刻却还是不想对她说太多,只是抬起没拿手杖的右手,将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拿开一点,笑了下:“没什么,站起来得有点急了。” 傅雪侧头看他的脸色没有太坏,也就稍稍放了心,但他现在的脸色总有些苍白,她还是忍不住心疼,踮脚在他测量上轻吻了下,才放开抱着他腰的手:“琰哥哥,我想你了……所以偷跑回来了,你不会骂我吧?” 她这么说,沈琰也只得又对她笑了笑:“已经回来了,骂有什么用……谁知道你现在的心思都在哪里?” 心思当然都在他身上,傅雪拉住他的手想要继续撒娇,好歹总算想起来身后还有莫亦林在,就对他笑了下,转身对莫亦林笑笑:“亦林,好久不见,刚才真抱歉,让你见笑了。” 莫亦林方才只是不小心撞到腰侧,现在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捂着腰部的手也放了下来,笑着叹息:“我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这样精彩。” 连他也来取笑自己,傅雪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握着沈琰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放开。 接下来移步到书房中,三个人的相处总算称得上融洽。 刚才沈琰和莫亦林就是在客厅里谈到某一本书,才会起身去书房里找原本印证,所以后来他们的话题没离开过文学,谈笑风生间连原本冰冷的书房也被衬得热闹了许多。 晚上莫亦林也留下吃了晚餐,才告辞离开。 下午傅雪也听他说了,她远走的期间,莫亦林倒没有和沈琰疏远,还是会时不时造访,两个人早成了君子之交。 白天闹了乌龙,晚上傅雪就更加着意表现,趁沈琰洗澡的时候悄悄溜进浴室:“琰哥哥,我帮你擦背吧。” 浴室里雾气蒸腾,沈琰也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只看到她身上只穿了件刚过大腿的丝绸浴衣,露出下面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都已经进来了,难道他还能赶她出去? 沈琰也只能笑着叹息了声:“你还准备顺便也进来洗一下吧?” 傅雪就笑了起来,她解开浴衣滑进浴缸内,手指也轻柔地搭上他的手臂:“我喜欢喝琰哥哥一起洗澡啊。” 他们两个一起洗澡的事,还是在她小时候更加多一些,后来她长大了,包括在他们还没决裂前最亲昵的那段时间,在一起沐浴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一来是 有时候傅雪加班,时间上并不凑巧,二来是只要她不主动提出,沈琰也不会主动提及。 这么赤裸相对着肌肤相亲,更是他们和好后的第一次。 浸泡在温泉水里,沈琰的手臂总算比一般情况下热了许多,傅雪俯身过去吻了下他裸露在水面上的皮肤,轻笑了笑:“我真是喜欢琰哥哥啊,怎么亲近都还要更多。” 沈琰并没有回答,他听着她说出的话,总也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隔阂和误解就像一把双面的利刃,他知道自己太冷淡她会伤心,却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她。 目前他所能给的,无非是任由她接近,而不再拒绝,其他更多的,他既违心又无能为力。 傅雪已经干脆滑坐在他身旁,浴缸虽然不小,但躺着两个人也会显得有些局促。 傅雪倒还没忘记自己进来的任务,轻声对他说:“琰哥哥,侧一点身我给你擦背?” 等他半坐起将自己的脊背对着她,就感到她又低头在他背上的伤疤处吻了吻。 那是处旧伤,疤痕早就变成了白色,印在肌肤上也并不如何刺目,她却还是用手指抚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故作轻松一样说:“果然还是会更加难过……在知道这是故意伪造的之后。” 沈琰没有说话,而是轻闭上了双眼。 这是他们决裂的时候,她追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道伤疤是伪造的,他就是这么回答的:害怕她知道后会更加难过。 接着她的手指又转到了他腰部的新伤疤上,她这次不再说什么,只是用手指轻轻地在那片肌肤上画着圈,好像这样就能消除那些狰狞的伤疤一样。 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人,他受了什么伤痛,会比她自己受伤更加让她痛苦——她却还是一次次伤害他。 水面的蒸汽迷住了她的眼睛,她的眼泪也和凝结的水珠一起,落下来消失在他的脊背上。 她保持着这样从背后拥抱他的姿势,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沉默了许久,沈琰才轻笑了笑,开口说:“你就是这样给我擦背的?” 傅雪最近太大胆,干脆将脑袋放在他的肩窝里,又蹭了几下:“我一看到琰哥哥这么美的样子,就什么都忘了。” 如此“厚颜无耻”的调笑之词,沈琰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抬手准确在她额上弹了一指:“最近越发该教育了。” 傅雪既然溜进了他的浴室,闹着洗完澡后也就没打算离开,他们太久没有在一起做爱,紧张的那个人反倒是傅雪。 她太思念他的怀抱和肌肤间淡淡的清冽气息,几乎是刚要开始就身体颤抖,耳朵也红到了耳根。 看到她红着脸颊,却还是湿润着双眼看着自己,沈琰还有心情说笑:“今天才刚见过你‘爱着’的那个人,晚上就主动来找我,你是想证明什么?” 他的语气如果能再强烈点,傅雪就能猜出来他是在吃醋,偏偏他这么说的时候只是淡漠着波澜不惊,仿佛她“另有所爱”这样的事情他早就明白,却也早就不再深究。 傅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无论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始终笃定她并不爱他。 知道她并不爱他,却还是留她在身边,并依旧对她宠溺有加,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她光想一想,就觉得心疼到无法呼吸。 然而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再去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唯有仰着脸凑过去,用双唇吻住他微凉的薄唇。 后来在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她将嘴唇贴在他的耳廓上,轻声说:“琰哥哥……我最爱你,没有别人。” 她不知道他是否听了进去,只知道下一刻他的唇就堵住了她的,他们身体交汇,唇齿相依,再也没有比这样更贴近的距离。 也许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在和沈琰同床而眠后,第二天早醒的那个一定是傅雪。 她也习惯了睁开双眼后,就能在枕侧看到他的睡颜。 沈琰的五官从来都俊美得过分,当他闭着双眼陷在一片纯白中时,她时常会有时光凝固的错觉。 所以她才说过要把他放在水晶棺中的戏言,那时候她就对他太过珍视了吧,唯有心底最珍贵的,才会让人有不惜停止时间,也要留下他的错觉。 她凑过去在他紧闭的眼睛上轻吻了下,才看到他的睫毛轻颤了颤,而后睁开了双目。 那双总像蒙着层雾气的深瞳先是空茫了片刻,而后才不确定一样,对准她所在的方向,他的声音因为初醒还带着些沙哑:“小雪?” 傅雪笑了下,想要凑过去在他的眼睛上再吻一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看到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后,才屏住了呼吸,小声开口:“琰哥哥……你现在看不到,对吗?” 她又想起来她昨天刚回家时挡在莫亦林面前时,他看她的目光也涣散并无焦距,后来他闭上眼了一阵,才重新准备继续行走。 莫亦林说他站起来是似乎有些头晕,他恐怕不只头晕,眼睛也出了问题。 被她察觉,沈琰也就不再隐瞒,勾唇笑了笑:“过会儿会好些。” 沈琰的视力之所以不好,是因为视神经方面的问题,本来静养减少用眼就还能保持原本的视力,但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能真正休息,视力也越来越差。 傅雪不敢去想他要是再也看不到会怎样,她抬手轻抚他的脸颊,顿了下又问:“琰哥哥,这样的情况……最近很常见吗?” “还好,去年有一阵看文件太多,出现过这种情况,后来经过调理好多了。这几天也只是出现过两三次而已。”沈琰对她笑了下,“别担心,应该是供血不足,总是过一阵会好些。” 是她不好,明知道他的身体不能再劳累,还是自私地丢下他一走了之。 她闭上眼睛轻吻他,低声说:“那好,我们就等到琰哥哥好些了再起床。” 这倒不失为一个赖床的好理由,当他们起床收拾好了又吃完早饭,就过来傅雪上班的时间。 但她也还是不急,临走前还磨磨蹭蹭,又吻了他的脸颊,才告白出门。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些事情也许是一语成谶,也许是早有预兆。 第18章 浮华过后 这年的春夏之交,f市本地最引人关注的事件,莫过于沈家将要和辛家联姻的事。 消息是在报纸上郑重放出的,言称沈琰先生不日将要和辛晓媛女士举行订婚典礼,这也代表两家将正式联姻,进行一系列的商业合作。 傅雪是在办公室里看到这则消息的,她没有急于去找沈琰求证,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将报纸叠放整齐,放回了办公桌上。 那时正是上午,从沈氏大厦的顶楼望出去,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下就是纷扰喧闹的商业中心。 每一栋大楼都富丽堂皇,每一个行人都衣着光鲜笔挺。这是繁华的正中心位置,每个人都能看到其中的光芒璀璨,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繁华之下的虚无和彷徨。 傅雪自然也不能,她是沈氏的总裁,处在光环的最中心位置,理应迷失在这样的纸醉金迷里,而没有任何抱怨。 她早已拥有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拥有的东西,名利、权势,甚至左右他人命运的力量,所以无法再去抱怨其他。 这天直到回到了家里,她才向正在客厅里的沈琰微笑了笑,说:“琰哥哥,报上说你要和辛晓媛订婚了。” 沈琰还是一贯温和地看着她,浅笑了下:“小雪,这个消息我也是刚知道。” 连他都不能确定的事情,辛家却已经对媒体发布,这里面的意思,傅雪不是不懂,她就又接着问:“是原来曾有过计划吗?” 沈琰仍旧没有否认,点头说:“辛业渊向我说起过,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不过那之后,辛晓媛才逐渐和我接近。” 怪不得辛晓媛信誓旦旦地说她和沈琰有婚约,傅雪本来也就不觉得她是那种轻浮到只图口舌之快的女人。 她想了下,就又问:“琰哥哥打算发表声明否认吗?” 这才沈琰没有回答,他仅是看着她,轻勾了唇说:“小雪,天气还很冷,穿这么单薄会受凉的,要注意一点。” 早上起床后看天气晴好,她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搭配了小西装,看起来的确是会冷的样子。 可天气的寒凉永远不会让她觉得太冷,就像那年冬天,她为了取悦他,只穿了白纱裙站在严冬的寒风里,唯一希望的,不过是他能够多看自己一眼。 她在他身边蹲下,抬起头还是仰望着他的姿势:“琰哥哥,如果我说不同意,你会取消婚约吗?” 沈琰还是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抬起手轻抚她的面颊,声音里的温柔像是这一生都不会对她用尽:“小雪,我所认定的终身伴侣,从来都只有你。” 他会永远都和她在一起,却还是会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吗? 傅雪侧头吻了吻他的掌心,转过脸时,还是对他微笑着:“琰哥哥,我也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这之后第一个打电话来慰问傅雪的,居然是谢蕴华。 傅雪本来以为他会幸灾乐祸居多,没想到他却很认真地问:“这样我们有没有可能?” 傅雪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太好的地方,或者曾为他做过什么,才能让他在如此折戟沉沙后还念念不忘,只得笑了下说:“我不会离开琰哥哥的。” 谢蕴华在那边居然叹息了一声:“我看来是注定得不到你了。” 他态度真诚,傅雪也就不好太冷漠,这次是真心地劝解他:“谢公子,我对于你来说,也许不过是得到后可以装点在衣物上的光亮饰品。但琰哥哥对我来说,却是此生唯一的向往,希望你能够理解。” 谢蕴华倒也没继续纠缠,只是颇有些悻悻,说了句:“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只是求而不得,才会心念不忘?” 他立刻就挂断了通话,所以傅雪也就无法再去回答。 她和沈琰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