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默给樊相宜行礼之后,又给旁边的叶成惟行礼。 他是见过宸王叶成惟的。 只是听闻长公主是带着驸马来的。 怎么今日没有见到驸马? 不是说长公主与驸马形影不离的吗? “殿下,驸马没来吗?”傅子默好奇询问。 樊相宜听到傅子默的话,就轻笑一声:“驸马昨夜累了,此时还睡着呢,本宫就没叫他一起。”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成惟和傅子默听到樊相宜的话时,都下意识的想到了别的什么。 傅子默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把樊相宜请进了府。 樊相宜坐下,这郡守府的丫鬟就送上来了热茶。 “傅郡守,本宫今日叨扰,其实是想要知道傅郡守平时是怎么处理云江水患的?”樊相宜开门见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傅子默也没有想到,长公主忽然来访,是因为这件事。 不过他连就明白了。 柳州常年水患,长公主如今刚从柳州回来,自然是会好奇如何治理水患了。 “殿下可听过水坝?”傅子默出声询问。 “自然。”樊相宜点头。 “臣之所以能治理云江水患,全靠着水坝。”傅子默解释。 樊相宜有些疑惑,这水坝不是囤水的吗? 既然是水患,那么就要排水。 这把水聚集起来,水患不是更严重吗? “臣这么和殿下说,臣也说不明白,不知道殿下能否和臣走一趟?”傅子默出声。 “当然。”樊相宜出声。 能学习到新的东西,樊相宜自然是很乐意的。 傅子默起身,就要让府里的人准备马车。 樊相宜一挥手:“不必了,傅郡守就与本宫同乘吧,本宫的马车要快一些。” 傅子默一怔,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出门前,他还是把一些图纸给带上了。 要说与长公主听。 那么就需要拿着图纸一起。 —— 樊相宜没有想到,傅子默说的水坝,竟然距离还挺远的。 穿过一片山,才到了那个水坝。 然后这水坝修了不少水渠。 “修建这些,好像没有向朝廷拨款?”樊相宜完全没有想到,云江竟然有这么大的工程。 工部那边也没有听到云江这边有需要大笔款项。 傅子默听到这话,就笑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云江百姓自愿出力出钱修建的,所以就没有向朝廷申请拨款。”傅子默出声道。 当然至于真正的原因,傅子默并没有说。 傅子默二十岁胜任云江郡下属县令,后因为治水有功,二十二岁成为了云江郡郡守。 那个时候的云江郡正是水患泛滥的时候。 只是新帝刚登基,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前郡守回京,就把烂摊子扔给他了。 反正到时候新帝责问起来,也是他傅子默的过错。 不止傅子默这么想的,就是云江的百姓也是这么想的。 蛮疆北夷听闻先帝去世。 大肆进攻大庆。 那个时候大庆人人心中惊慌。 生怕大庆被蛮疆北夷所攻占。 所以百姓觉得,靠朝廷,不如靠自己。 而傅子默就是当时上任的云江郡守。 他带着云江百姓,一担一担挑土挖山。 就这样过了五年。 终于把这个巨大的水坝建成了。 而水渠是这些年陆陆续续修建的。 这样云江郡以及一些平原的地方就不会被水淹没。 而一些缺水的地方,又可以得到水。 他们故意把水坝建高,并且更多的地方都是山体挡住,所以轻松了很多。 樊相宜看着面前的水坝,又看着傅子默手中的图纸。 忽然想到了什么。 “傅郡守的父亲是不是傅海傅大人?”樊相宜连忙询问。 傅子默听到樊相宜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若是自己的父亲是什么高官,那么他是不惊讶的。 可自己的父亲直至去世时,都只是一个七品县令。 而且他去世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长公主,应该才十一二岁吧。 “正是,殿下知道家父?”傅子默此时已经不止是惊讶了。 若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他一个七品县令能被当今长公主记住,心中也会欣慰的吧。 “本宫幼时,曾来过云江,只是那时的云江与现在大不相同。”樊相宜点头。 那个时候,她才十岁。 来云江是自己偷偷带着侍卫来的。 到了云江时,她与侍卫走散了。 然后就去了云江郡下属的县府衙门求助。 虽然她当时说自己是大庆公主,对方没信她。 不过还是留她住了几日。 那县太爷倒是个有上进心的。 一心想要治理云江水患。 并且多次教导他的儿子要勤奋读书,将来若是能做高官,说不定能更好的处理云江水患。 毕竟傅海只是一个县令,他的话连郡守都不一定会听。 就更不要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皇上了。 樊相宜是见过少年时的傅子默的。 难怪她初见这傅子默时,觉得有些熟悉。 —— 傅子默听着樊相宜的话,有些不解。 长公主何时来过云江? 又是何时与家父认识的? 樊相宜见傅子默没有认出来自己来,于是就双手伸出两指,举到头顶。 “当年我与你说过:我是公主!你怎么不信!然后你这般说:你若真是公主,那我就变成兔子!”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笑开了:“兔子哥哥是不记得我了吗?” 傅子默听到樊相宜的话,记忆瞬间如开闸洪水瞬间涌来。 那不过只是少年时期的一个小插曲。 傅子默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三日后就被她的家人接走了。 而他父亲也在那之后病了。 也是那年。 他高中进士,二甲第七。 原本该有大好前程的他,因为家父过世,匆匆请辞回乡。 也顺便成了接替自己父亲的县令。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当年那个气呼呼和自己说她是公主的小姑娘,当真是公主。 “还请殿下赎罪,臣当年有眼无珠。”傅子默连忙跪下请罪。 他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一直记得。 不知道她会不会惩罚自己。 樊相宜见他这般,就伸手把他拉起来。 “本宫生气做什么?当年若不是傅海大人,说不定本宫得饿死渴死,被人卖到什么地方去呢。”樊相宜心中是感激傅海的。 只是回京之后,她因为偷跑出去,还走丢了。 被自己的父皇押着学习。 再后来就是父皇病重,驾崩。 一些列事情,让她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见到傅子默,她才猛然想起这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