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鞠尘近来也很满意自己的生活,因为多了个huáng蓉和陆嬅浓搅和,huáng药师的视线被大大的瓜分走了,不再盯着她要学这种那种,随她自己感兴趣挑选自己喜欢的来做,不再整天除了进他的密室捣鼓其余的时间就花在对她的鞭笞上。当然,她最大的兴趣仍是研究佛经,可惜书房里的佛经不知道被huáng药师丢到哪个角落旮旯里,一本都不剩。 这几天huáng药师的脸色也很不好。 前天huáng蓉为了郭靖同huáng药师闹了一场,气得huáng药师当即将她禁了足。huáng蓉也是个被huáng药师养得骄纵任性的主儿,父亲关她禁闭,她也生气的闹起绝食,梗着脖子就是不肯吃东西。还是后来陆嬅浓亲自送饭去开导一番,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呆在房里等父亲气消。 陆嬅浓说,“小叔师啊,师祖的脾气你也清楚,你越是表现得在乎郭兄弟,他老人家便会越生气。别忘记了他师祖可就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不疼你疼谁?他当然想给你最好的东西,认为郭兄弟配不上你也应该的。” huáng蓉吃惊不已:“陆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靖哥哥很好很好的。”她情窦初开,自小未接触过什么风花雪月的东西,自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如同郭靖对江南六怪说“蓉儿是很好很好的”一样,只能用这么简单的语言来形容。 陆嬅浓暗暗翻了个白眼:“小叔师放心,我没有说郭兄弟不好。只是您是师祖唯一的女儿,他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又当爹又当娘的,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你,怎么会不关心你呢?师祖为你做了那么多,将心比心,你忍心伤害师叔的心么?” “不忍心。”huáng蓉小小声的说,满脸愧疚。 陆嬅浓在心里长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混到这坎来了,明明自己是辈分最小的徒孙啊,为嘛要她管这些辈分可以压死她的长辈的事情? “所以说,小师叔你应该异地而处,为师祖想想,你这样伤他的心,他该有多伤心难过?这事情也不必这么急,郭兄弟那儿你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现在你应该多多宽慰师祖的心,让师祖有时间接受郭兄弟的存在。” “这样爹爹就会接受靖哥哥了么?”未来聪明绝顶的郭夫人满脸信任的问。 陆嬅浓bào布汗,她真是穷词了,但还是搅尽脑汁劝吧。这比她以前在大学参加辩论赛还要用脑筋。 一席话下来,让huáng蓉感触颇深,当下对父亲愧疚不已,也决定不闹腾了,乖乖的听话。等父亲心情好再徐徐图之。 这也说明了陆家姑娘其实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说服了对郭靖的事上就显得特别死脑筋的huáng蓉,自然让huáng药师大感欣慰,也对陆嬅浓这个徒孙更满意了。 当然,huáng蓉的安分让huáng药师不为女儿气恼了,但更大的问题又来了。 huáng蓉对鞠尘的奇怪的感情。 解禁后,huáng蓉与鞠尘有时难免会打了照面。 桃花林中,huáng蓉躲在一旁的桃树上偷偷的看着桃树下鞠尘盘腿坐在一方整理出来的gān净的地上,那模样像在打坐修练,可是又让人感觉不到内力流动。 直到鞠尘双手结印,白炽在的光芒在手中闪现至消失,huáng蓉惊得张大了嘴巴。先前见她施施然的漫步在桃花阵里,还在想她会不会迷路,父亲应该没有教她奇门遁甲之术,不懂阵法的人指不定会迷路,可是又好奇的想知道她来这儿做什么便偷偷的跟来了。 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所以小姑娘也盯得仔细。鞠尘不动,她也屏息驻在树上。 不知何时天边飘来一团乌云,阳光隐入云层中,天色与方才的相比变得明翳几分,桃林中显得yīn影幢幢,不知不觉周遭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huáng蓉一惊,以为出现幻觉了,不禁努力睁大眼睛,面前的景物仍是有些模糊。转念一想,莫非是父亲更改了桃花阵?这样想着又摇头否认这种想法,父亲可不会无缘无故改变桃花鸟的阵式的,而且父亲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教会鞠尘这些阵法。 正惊奇着,乌云慢慢散去,阳光又重新洒落大地。 huáng蓉眨眨眼,眼前的事物开始清晰起来,而桃花树下的人影已然消失了。 “咦?” huáng蓉以为那人刚才趁自己走了,不禁转头,却见到离自己不过几米远的地方,穿着白衣束发的女子正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她,心下骇然。 可以说,这是huáng蓉生平第一次除了父亲huáng药师以外,对一个完全陌生又复杂的女人产生了一种敬畏又惧怕的情绪。她与母亲一模一样的容貌令她觉得亲切,然而她到底不是母亲,而是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陌生女人,甚至被父亲带回了桃花岛养病。她总是清清冷冷的,表情很单调,看起来很神秘,让人有些猜不透。刚才一瞬间消失与出现的瞬间给她的感觉,真的有些不像人类……其实,这姑娘生平最怕的就是鬼了。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被吓到的huáng家姑娘跳下树,与鞠尘再拉离了几米的距离,壮着胆子问。 “修练!”鞠尘有问必答,不想招惹huáng药师的女儿。 huáng蓉歪首好奇的问:“修练什么?你又不会武功。”不禁悄悄的寻找她是人的证明。 “修练灵力。” huáng蓉低首看到她在阳光下的影子,心里松了口气,不由得恼起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其实也不能怪她嘛,任谁在那种情况下,看到一个不会丝毫武功内力的人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一身白衣长发披散,总会下意识的想起“好朋友”的,况且是huáng蓉最怕鬼的了。先前在刘家祠堂里听到棺木竟然发出咚咚的声音时,已经吓个半死,最后虽然知道是误会一场,仍是让她吓得不敢呆在那儿。 见鞠尘手里挎着个竹篮转身离开,huáng蓉咬了下唇,猛的纵身而起,挥起掌直取鞠尘的后脑。 鞠尘闻声而回身,直直的看着huáng衣美貌的少女不客气的劈来一掌,仍是气定神娴的站在那儿不动——其实不是她不想躲,而是她躲不了。 掌心直抵鞠尘面门方堪堪停下,huáng蓉凝眉看神情清冷的女子,然后蹙着的眉心慢慢散开,撅着嘴收了手。还以为她是假装的,竟然真的不躲,难道是笃定自己不敢伤她? 小huáng蓉的疑心已然显露出来了,但见鞠尘不理会自己径自走了,最近被huáng药师禁足得很无聊的huáng家姑娘也跟了上去。 见鞠尘在桃花林中来去自如,huáng蓉觉得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难道她真的会奇门遁甲之术不成?鞠尘的速度不紧不慢,走出桃花林后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山坡。 chuī着桃花岛特有的带着咸湿味的风,huáng蓉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竟然没有见到父亲出现,不知道要不要趁机去找靖哥哥呢?然而转念一想,说不定父亲在某处暗地里看着呢,这种想法又令这个父管严的女孩子蔫了。 青草蔓生的山坡上,鞠尘正在摘草药,顺便辩别草药,复习这几天huáng药师教她的草药知识。不管怎么说,懂得些医术,在这个时代都是好的。 huáng蓉见她连一些杂草都摘了,虽然自己对父亲所jīng通的东西样样都学,弄得个贪多嚼不烂,样样不jīng,但好歹从小到大受huáng药师薰陶,认个草药还是懂的,所以实在看不惯她的行为,也跑过去帮她拣草药。 “谢谢huáng姑娘。”鞠尘颔首。 “你可以叫我蓉儿。”huáng蓉脱口而出,说出口后不禁又有些懊恼了。她本来不是要说这个的,但一见到这张和父亲所绘的丹青中和母亲一模样的脸孔,忍不住这样说了。 然而,鞠尘也是个直来直往的,没什么意义的点头,也不反驳。 拣了一篮子的草药,huáng蓉看着鞠尘淡泊漠然的神□言又止,最后,实在是对郭靖的想念担忧占了上风,不禁开口道:“鞠姐姐,你代我去看看靖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