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仰天大笑三声 荀远桥一听,习惯性地斥责道:“怎么又在说这种不知所谓的话了?” 景蝉芳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就听见领头那个婆子说:“荀衙内慎言!我们姑娘自有主君和大娘子教导,不劳荀衙内费心!” 好嬷嬷!回头赏你! 景蝉芳心中赞叹,嘴上却在“帮”荀远桥说话:“嬷嬷,人家荀衙内是家中独挑大梁的嫡长子,好为人师惯了,您老可别错怪了他。” 荀远桥听了景蝉芳这句反话,更加觉得她不懂礼数,同时也暗骂景家家风不严,连个奴才都这样护短,难怪会养出这种不规矩的姑娘来! 可是荀远桥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又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火气,说道:“是在下孟浪了,还望景四姑娘不要见怪。” 景蝉芳“大度”的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荀衙内日理万机,还要拔冗来管建桥这等俗事,顺带还要帮我们景家省下一笔先生钱,我还得谢你呢!” 荀远桥彻底败下阵来,顺着景蝉芳的话说道:“谢就不要了,要是四姑娘愿意把那块地让给在下,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景蝉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还以为那块地出什么意外了,张嘴就拒绝道:“我的地都已经换了官契了,凭什么让给你?” 荀远桥意味深长的说:“原来那地果然是景四姑娘买的!我就说嘛,别人买地都是捡肥的买,也只有四姑娘这种想法清奇的人,才会专捡瘦的买!” 景蝉芳翻了个白眼:“知道瘦你还要?”不过心中却怄得要死,一不小心,竟然让这个混蛋给诈出来了! 荀远桥好整以暇的说:“这不是想跟景四姑娘学几招赚钱的招数嘛。” 景蝉芳盯着荀远桥看了两眼,歪着头问:“那块地不会是你先看上的吧?” 荀远桥说:“不敢,只是碰巧而已。” 哈!哈!哈!景蝉芳仰天大笑三声! 当然只是在心里啦。 景蝉芳暗笑过后,笑眯眯的问:“我买的那块地,不会碰巧在荀衙内看中的地块中间吧?” 荀远桥说:“那倒没有,不过是占了一个角而已。” 骗鬼呢,如果真的只是占了一个角,你会那么紧张? 景蝉芳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还以为是在正中间呢,既然只是占了一个角,那荀衙内从其他地方随便买点儿补上就行了。” 荀远桥暗暗骂了一声“小狐狸”,说道:“四姑娘,咱们就别兜圈子了,只要四个姑娘肯割爱,无论您之前买的地价是多少,在下都愿意翻倍付给姑娘。” 景蝉芳忍住笑说:“那怎么好意思?刚刚才从荀家坑了一千两银子,总不能转眼又坑一千两吧?” 荀远桥说:“没什么,已经被坑习惯了。” “噗呲!”离得最近的飞雨忍不住笑起来。 这下景蝉芳再也绷不住了,毫无形象的爆笑起来:“哈哈……” 但是荀远桥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景四姑娘那么高兴,想必那块地也没有买掉一千两银子吧?” 景蝉芳好不容易才刹住笑说:“你这是什么逻辑?谈生意的时候,人家稍微高兴一点点,就说明人家的报价高了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景蝉芳理所当然的说,“我说的只是一块地角的价钱,整块地可不止这个价!” 景蝉芳说完,还冲荀远桥眨眨眼睛,调皮的问道:“荀衙内要不要多买点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那四姑娘岂不是连地都不用种,光卖地就赚大钱了?” “那也得有荀衙内这样的大主顾不是!” 荀远桥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四姑娘,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时间还早,在下带四姑娘到地里去看一看,顺便把契约签了,银票当场就可以付给你。” 景蝉芳说:“那可不行!别说我身上还没有带着地契,就是带了,契书是我大哥帮我办的,断没有他前脚才帮我办好、后脚我就把地卖了的道理!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我大哥头上,荀衙内没有意见吧?” 荀远桥能说他意见很大吗?可主动权全在人家手上,他也只能这样说:“四姑娘做事不是一向很果断嘛,怎么今日如此推脱?难道是不相信在下的诚意?” 荀远桥说完,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景蝉芳,“四姑娘请看,在下连银票都带来了,是诚心诚意想与四姑娘做成这笔交易,而不是随便说说。” 荀远桥越是这样说,景蝉芳越是觉得事情有蹊跷,更加不敢答应了,回答道:“我以前处事果断,那是因为没有人替我做主,现在有兄长替我做主了,我干嘛还要处处争先呢?” 荀远桥戏谑的说:“这可不像四姑娘的风格!” 景蝉芳平静的说:“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荀远桥无计可施,只能放弃,陪景蝉芳到建桥工地上去察看。 景蝉芳有意镇一下这个目空一切的衙内,全程开启工程总指挥模式,满嘴专业术语,偶尔还要问上一句:“你明白吗?”把荀远桥问得一愣一愣的。 景蝉芳一改之前在荀远桥手里总是吃亏的局面,心情大爽,忍不住哼起歌来:“桥边姑娘,你的芬芳,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 荀远桥觉得曲调有些奇怪,问道:“四姑娘唱的是什么曲,在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呃……我瞎编的。”景蝉芳暗呼好险,幸亏唱的是这首,要是唱首因为爱情什么的,岂不是又要引来一大通训? 荀远桥信以为真,评论道:“虽然曲调不怎么样,但歌词倒是挺应景的。” 景蝉芳一想,“桥边姑娘”,可不正是嘛!就笑着说:“如果你不总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话,我可以把这首歌完整的唱给你听。” 谁知荀远桥一听,又训斥起来了:“胡闹!正经的姑娘家,哪里有唱曲儿给别人听的道理?” 景蝉芳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 她就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会试图想跟荀远桥改善关系? 像这种人,就该坑得他连裤子都当掉才对! 唉,刚刚答应的太快了,干嘛才要一千两?应该要两千两,不,三千两才对! 其实不光是景蝉芳感到后悔,荀远桥也一样快把肠子都悔青了——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听她唱完再训嘛!多好的机会呀?就这样没了! 接下来的气氛就不那么融洽了,但凡荀远桥有不清楚的地方问上一句,景蝉芳都会毫不客气的训上一通,什么“连这个都不懂,你是猪脑子啊?”或者就是“你是不是白痴啊”之类的。 荀远桥一开始还会说上一句“请四姑娘注意言辞”之类的话,后面就听之任之了。 但是该问的依旧还是会问,整得景蝉芳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总不能为生气而生气吧? 她本来就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也做不来那蛮不讲理的事儿,所以一直有问必答,只是有些过分言简意赅而已。 但是荀远桥竟然还都能够听得懂,真是细思极恐! 在他们坐船到对岸的工地时,荀远桥突然提起一件事来,“四姑娘,你跟倪家三郎很熟吗?” “什么倪家三郎?我不认识啊。”景蝉芳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混蛋肯定又是在诈自己了,还好这次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诈的,自己本来也就不认识泥三郞、土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