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白家吗?可太子又明显不将白家放在眼里。他把自己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事其实不怪白翛然想不明白,因为在他目前的认知范围内,有一个人是绝对被他排除在外的,那个人就是戚无尘。 戚无尘此时终于返回了国学院。进大门后,他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出操回来的陈跃等人,他们在校场练了一早上拳,此刻汗流浃背,一见戚无尘竟然从外面回来,还以为他是去吃早饭,纷纷把他围住问那家糖水水饺出摊没有? 戚无尘却道:“几位可有看到白翛然?” “啊?” 陈跃几人互相看看,挠头道:“他昨晚不是和你——”睡字没有出口,及时打住,变成了:“在一起吗?” “嗯。”戚无尘已经听出他们根本没遇到白翛然,就不欲多说,行礼告辞。 但是,陈跃等人此刻的八卦之魂早已熊熊燃烧起来,一想起昨晚那掉下巴的一幕,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自然是把他团团围住,刨根问底儿:“戚兄,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你真和白翛然有婚约?” “嗯。” 戚无尘脸上无悲无喜。 陈跃几人却惊得再度捂住了嘴。 好一会儿,才听几人磕磕巴巴道:“那,那真是,恭喜了。” “好。” 王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问:“既然你们俩真有婚约,那你之前为何还——”他的话被一只手捂住嘴给堵了回去。 陈跃一手捂在他脸上,一手推着他要走,边回头冲戚无尘赔笑道:“戚兄,你莫要见怪,这家伙刚在校场上累晕了。” 本以为戚无尘不会理会,却不想他竟然认真思考了片刻后,道:“无妨。” “啊?” 陈跃、章数知包括被捂着嘴的王几都被这话说懵了,目光唰唰聚到戚无尘身上。 只听戚无尘念道:“自龋不自知,无镜无湖。常影不常在,有迹有痕。” 陈跃、王几、章数知:…… 他们看着戚无尘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回过神后,第一个动作就像提前练习过那般整齐——连忙掐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我没听错吧?” “刚刚那人真的是戚兄吗?”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把小白找回来,带在身边咯?” “叫什么小白?以后要好好尊称一声白公子,再以后,那可能就是嫂夫人……” “我看,白翛然可未必会回头!” 几人不约而同想起昨晚在学知山上,白翛然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还疯狂抽打戚无尘,甚至把戚无尘的手都打红了! 不由摇头感叹:“说得也是……”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戚无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宣杏一溜烟跑了过来,到他面前噗通一跪,说:“奴才看见白公子带了一个人去了太子住处,没敢上去拦他,奴、奴才该死!” “去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宣杏最后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戚无尘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太子的院子而去。 而此时的白翛然正坐在太子殿下的chuáng前,被数双眼睛盯着,一手端着个药碗,一手舀着一勺药,小口小口轻轻地chuī着…… 这碗汤药,毫无疑问就是太子的。 白翛然既然答应伺候太子十日药膳,自然是要先试喝。此刻,他之所以chuī得这么慢,是因为心里还有许多弯弯绕绕没理顺,这些弯弯绕绕不理顺了,这勺药他就不敢入嘴! 此刻他心中最大之疑便是,太子为何如此忌惮赫连老太医家的子孙,不但要白、戚两家百余口人的命做保,还要自己亲自试药,关键是,太子就这样当着自己和戚无涯的面,看似不经意间便透露出来,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太子如此失态,他就不怕别人说他做贼心虚吗? 另外,这事如果反过来想的话,对太子最有利的做法其实就是让赫连舒云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否则怎么看,赫连舒云的存在对太子来说都是一个隐患,然而太子却没有将其当场拿下,还顺水推舟将其留在了身边…… 这是不是说明,赫连舒云对太子来说,尚有一定利用价值? 那自己呢—— 白翛然突然后背一寒,他总觉得太子从一开始,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就不大对!至于原因,恐怕…… 他不由自主抬起眼皮往chuáng上看去—— 只见,戚无涯虽还保持着那个叩拜的姿势,但他的视线却落在自己手上的药碗里,那模样是隐忍到极限的扭曲,青筋bào露看起来十分可怕。反到是太子,靠在chuáng头,一副好整以待,没事人一样的姿态,颇有几分事不关己一般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