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空白的土地嘲笑着他。 他慢慢抬起头来。 悬挂城墙上的邵乾元嘲笑着他。 他左右环顾。 太阳嘲笑着他,城墙嘲笑着他,风嘲笑着他,一切都在嘲笑他。 天旋地转。 他的面孔骤然狰狞! 他激动地挥舞双手,高声告诉一切嘲笑着他的人与物: “你们懂什么!我才是世家之主,能掌控世家的只有我,只有我----高澹!” 草色新新新带雨,鸟语花香香满山。 天刚刚下了一场雨,满山- shi -润,清新的气息直扑鼻端。 言枕词背着拂尘,慢悠悠走在山石草木之间,直到走至山间一川瀑布之前。 “量----天----衡----命----贤弟----,愚兄来了----” 轰隆隆的水声回答着他,一带彩虹,飞渡天水。 作者有话要说: 界渊:踏月而来,踏月而去。 言枕词:量天衡命贤弟,我来也~~~ 燧宫众人:呸,水货。 世家众人:打出脑浆。 第99章 高澹之事, 震惊幽陆! 从中都离开的聂经纶与游不乐在知道此事之际, 一面震惊胆寒于界渊的恐怖, 一面也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当即发表檄文,责高澹为邪魔走狗, 历数其罪状二十一条,广传世家,昭告幽陆。 中都之内, 高澹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 接到檄文的那一刻, 他竟打开城门,挥师北上, 袭击了聂经纶与游不乐的粮草队伍,掠夺了大批辎重。 聂、游二人勃然大怒, 立刻调转兵峰,反向中都! 此战之中, 聂、游二人本十分恐惧燧宫会趁此时机,与高澹形成合围之势,将二人兵马彻底吞噬。但不知何故, 燧宫并未乘胜追击, 反而据守原地,按兵不动。 大喜之下,聂经纶听从游不乐提议,将主要兵马集中攻打此合围中薄弱环节----高澹所在中都。务必趁燧宫还未动作、界渊尚且不在之际,打下中都, 解放世家百姓! 高澹一时陷入苦战。 但天时、人和虽不在他身上,地利却不曾消失。社稷鼎虽曾被界渊破坏,其剩余力量依旧不容小觑,正牢牢阻挡聂、游二人的进攻。 两方人马一时战个平手,一日日下来,数不清的尸体抛在中都内外,将大地也燃成血色。 世家局势出乎众人意料,大庆情况如大家猜想般滑向深渊。 宣德帝方死十日,未尝下葬,大庆五候果然内乱! 监国候身负皇室血脉,欲代天监国,统合其余四候,再向界渊宣战! 但开平候一语不发,于混乱宫廷中掳走一六岁宗室子弟后飞速回了封地,回到封地的第一时间,便是质疑监国候正统,并另奉其带回子弟为大庆下任皇帝! 万世候有样学样,将开平候的手段依葫芦画瓢学了个透彻。 此种情况下,奉天候无可奈何,秘密造访承运候,和承运候协商半夜之后,约为奥援,各回封地,练兵积粮,暂做壁上观。 五家分大庆,三人相逐鹿。东风之下,战鼓不止,争端方起,杀戮不休! 窗外的风,裹着血与火的气息,吹至鼻端。 界渊轻轻地嗅了下这独特的味道。 大庆、世家皆陷入战乱纷争之后,混乱之力开始在幽陆之上聚集,再被体内属于神念的那一块地方逐一吸收,如此每时每刻都比前一时前一刻更加强大的感觉,叫人觉得自己似能突破世界的桎梏,成为人上之神。 界渊自言自语:“这种无需费力就越来越强大的感觉,倒是不错。你说呢?”他问娇娇。 娇娇思考片刻:“啊?原兄本来就很强大。” 界渊支着下巴想了片刻,悠悠道:“果然是我的鸟,知道我本来就无所不能。” 娇娇平地瘸了腿:鸟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界渊笑意未歇,闭上眼,意识一路下沉,在寂静黑暗之中跨过无垠空间,前往另一身躯。 灵山有灵,灵在山中。 数日之前,言枕词放声高呼之后,不见有人出声。 他也不以为意,在水前盘坐,闭着眼睛运转功法不过一个日夜,瀑布水分,有人自其中走出。 度惊弦厌倦又嫌弃:“找我干嘛?” 言枕词叹气:“贤弟为何总是如此冷漠?愚兄来找贤弟是真有要事,经过我掐指推算,你我可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度惊弦:“……” 他狭长轻薄的眼睛一瞬圆睁,后又恢复寻常,冷冷道:“胡言乱语。” “我当然有证据。大辰之盘曾照你我,你我皆是燧族血脉。”言枕词微微一笑,指出鹿鸣宴时,自己曾同原音流一起被大辰之盘照过,“这岂非再亲不过的亲兄弟了?” 度惊弦:“你在试探什么?我从未被大辰之盘照过。另外,我的血脉比你纯正得多。” 言枕词:“真的吗?”他叹息一声,“我对贤弟一见如故,总觉得我们曾在梦中相会过。” 度惊弦不予置评,片刻后说:“上古时期,燧族也只是普通一族,曾与多族通婚,血脉遍布幽陆,只是时移世易,落入有心人的陷阱,修炼了邪法,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才有天闻明炎时期‘燧族为魔’一说。实则如今幽陆,十之三五都有些许燧族遗血,只是太过稀薄,不能被检查出来而已。” “至于你,之所以能叫大辰之盘映出血光,只是因为你功行高深,激发了血脉之中潜在的遗血,使其从隐变显而已。”度惊弦说。 言枕词含义很深:“原来如此……贤弟懂得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