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恶心。 他挣扎着从窗口逃脱,跳下去的时候崴伤了脚,几个女生被吓到,尖叫着喊他的名字。他却半点不愿停留,拖着步子迅速离开了。 他没通知父母,一个人在宿舍楼下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班主任着急地带人满校园搜寻他,他才披着满身的han霜出现。 “恶作剧”的几个同学低着头不敢看他,叶靖承冷冷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终于开口:“我要转学。” 班主任大惊失色,叶靖承是她带过的最好的学生,更何况他父亲是知名企业家、他母亲在教育部门人脉众多,要是丢了个好学生又得罪了他们,她这工作多半也是要黄了。 “不愿意?那就给他们处分。”他看向那几个人,清楚地念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罪名是猥亵未成年人,他们犯法了。” 班主任一脸菜色,那几个学生也是满脸不敢置信。一个女孩跳出来大喊:“我只是和你闹着玩,根本没打算真的亲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冷漠的少年抬眼看向她,一言不发,眼中再也没了曾经的温柔。 即便这样,他也好看得让人心悸。女孩讪讪地住了嘴,哀求地看向老师。 班主任试图协调,叶靖承一个眼神也没给她,转身就走了。 这件事实在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他讨厌陌生人的触碰,但和那些带着慈爱意味的怪叔叔阿姨的手比起来,同龄女孩嘟起来的嘴唇更让他觉得恶心。 他被人死死按在座位上时拼命地躲,还是闻到了那些人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 班主任最后还是给了那几个人一点小小的惩戒,她是故意做给叶靖承看的,就怕他把事情闹大。 叶靖承冷漠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移开了视线。 他不再给人解题,不再和同学交流,甚至不再允许别人的触碰。他像是有了洁癖,哪怕是和别人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他都会沉默地把那块皮肤洗成一块醒目的红色印记。 渐渐的,学校里的学生们私下里都说他是“怪胎”,许多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但他觉得很愉悦,再也不会有人主动过来和他近距离接触了。 几个月后齐媛才发现了不对,带着叶靖承去看了心理医生,出门她就哭了。她教过无数的孩子,把那些人都放在心坎,却唯独忽略了她最亲的宝贝。 叶靖承定定地看着她的泪,半天才终于伸手,轻轻帮她擦掉了。 齐媛迅速帮他办理了转学,同时他开始积极地配合引导治疗,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改善。 医生说,他只是一时的心理障碍,离开那个压抑的环境,再接受正确的心理疏导后,很快就能痊愈。齐媛这才松了口气。 可他终究是和之前不一样了。冷面心软的少年彻底变得冷漠,除了家人,他不再亲近任何人。尤其是面对女孩,他总是表现出来隐约的排斥。 齐媛有些发愁他以后的恋爱和结婚,但好在他年纪还小,她只能寄希望于他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改变态度。 中考时,她建议叶靖承选择一中,他很无所谓地同意了。齐媛拜托了自己的老朋友照顾儿子,这才能放心地去忙工作了。 叶靖承的天分就放在那里,学习对他来说简单得像是游戏,他是真的无所谓去哪里。 高中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按部就班地上课又下课、睡觉又醒来。生活无聊得像是一潭死水,还时不时会有食人鱼跑来,叫嚣着对他张开恶心的血盆大口。 后来他交了朋友,两个头脑简单、但性格很棒的朋友。除了太过吵闹和太过幼稚以外,他们应该算是最棒的朋友了。 他们应该是他来一中上学后的最大收获,两个鲜活又明媚的少年人,似乎让他也跟着找到了一点儿学校生活的乐趣。 但惊喜还不止于此,那天午后,她踏着清风来了林婉婉,一个让他听到就忍不住心颤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林婉婉。”怯生生的清甜声音,顺着轻风飘进他的耳朵。 叶靖承顿了顿,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过去。 女孩羞怯又好奇地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台下,她眼底是黑白分明的清澈,和她目光相遇的瞬间,他就忍不住愣神了。 意外的是,看起来羞怯的女孩居然冲他笑了笑,这才转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叶靖承心里莫名失落,他其实……似乎是愿意再被她多看两眼的。 他晕头转向地就站了起来,主动提出要给女孩补课,注意到她重新回到他身上的视线,他才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角。 她是唯一一个,没让他感觉到厌恶的女孩。那么可爱、清纯、甜美,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叶靖承不明白对她的这种意外感觉算是什么,他也没想弄清楚。他一向是理智的,但面对她的时候,他只想放任自己,糊涂地、不带任何目的地去靠近。 他们逐渐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一步步走向婚姻,又共同迎来他们的小天使。 她是除了家人外,他此生唯一未曾带着目的去算计过的人。 因为算计、理智和警醒,他赢得了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一切。因为赤诚、无畏和真心,他换回了一份永不变质的爱情。 有了她,他的生命才终于圆满。 第54章 葛鹏天番外 葛鹏天印象里的童年,永远都弥漫着冲天的酒气,充斥着妈妈凄厉的哭喊,以及伴随着爸爸的棍棒、鞋底和一切手边可以拿到的工具而来的,熟悉的疼痛。 小时候的他只会哭,缩在妈妈怀里,和她一起张着嘴无助、狼狈地哭喊,然后在哭声中精疲力竭地睡去,又被熟悉的疼痛唤醒。 生活里四处是绝望的气息。 乱丢的鞋袜衣服,蜷缩在床脚和地板上、蓬头垢面的妈妈,脚边叮当作响的酒瓶。 他见过别人家的孩子被父母抱在怀里疼爱,也见过同龄人对着家长肆意索要零食玩具,看到过无数人洋溢着快乐的笑脸。 好像除了他,整个世界都很幸福。 他曾凝望枯井,也在学校的高楼边缘跃跃欲试。厨房里的菜刀可以用来割腕,杂物间的麻绳最适合窒息而死,路上来往的车辆不愿主动碰撞他,浅浅的河水没能夺去他的呼吸。 他无数次渴望救赎,又在更深的绝望里逐渐灰心丧气。 当他整夜辗转反侧,看着旧窗边逐渐升起的朝阳时,唯一带给他活着的勇气和希望的来源,就只剩下了妈妈那双浑浊的泪眼。 她明明流着泪,却还笑着抚摸他的背,一遍遍构想着未来的好日子。 “你爸爸说了,以后就不喝酒啦。” “他说过这次是最后一次。”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变好的,我们的生活会变好的,一定会。” …… 她自我催眠般呢喃,他就在她怀里,一年又一年,神色从最初和她一样的渴望,慢慢变成麻木的冰冷。 十二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