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想着,一掌挥向蔺宇阳百会xué,一缕神息灌注其间,异样的神圣气息令后者浑身一震。 一丝yīn暗气息似受到qiáng力拉扯一般,被迫从蔺宇阳的身体驱离,飘上半空,在一声隐约的尖叫声后猝然消散。 蔺宇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那是什么?” “噬梦蛊。” 白景轩眉头紧紧蹙起,此蛊yīn毒,不仅能控制梦境,还能将人悄无声息地斩杀于梦中。 若非蔺宇阳异于常人,不受幻境控制,恐怕早已命丧huáng泉了。 凶手许是因为没能在梦境中杀死他,才退而求其次,故意误导他,改变梦境的细节。 “好毒的计谋。”白景轩冷哼一声,这小子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动用如此高深的术法,恐怕能施展此术的,除几位晖阳境真人外不作他想。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之前被责罚的戒律堂、回chūn堂首座。原因显而易见,正是因他这个宗主“包庇”弟子,才使二人被“杀jī儆猴”。 “噬梦蛊?”蔺宇阳闻言先是面露疑惑,随后低声道:“竟有此术。” 这句话令白景轩面色一滞,是了,这不是冥天宗的术法! “是弟子无能......连何时着了道都不自知。” 白景轩摇摇头,“不能怪你,此术诡诈,蛊毒更是无形,无孔不入。” 最重要的是,多数仙门将蛊术斥为邪门外道,三宗四门无一修习此术。 难道有外派之人潜入冥天宗? 若是如此,倒令他有些为难,难道将宗门上下全都翻一遍?且不论这样会否效果,恐怕更可能的结果是打草惊蛇。 正思索间,听得蔺宇阳道:“师尊,就算此蛊能控制梦境,施术之人又如何能够做到预知现实,竟与梦境分毫不差?” 问题一旦抛出,二人都反应过来,蔺宇阳脱口而出,“是那名守殿弟子!” * 为确保梦境与现实一致,必然要确保守殿弟子说出的话分毫不差。 既然如此,那名守殿弟子必定有问题。 果然,对方根本经不住吓,白景轩才懒洋洋地问了两句,连宗主的架子都还没端出来,对方就吓得噗通一声跌坐在阶前,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这倒令他有些不满了,怎么在全宗门人眼里他跟活阎王一样可怕吗? 既然这样怕他,竟还敢顶风作案? “是......”那守殿弟子结结巴巴,“我若不照做,他便要将我悄悄把门内秘药送回宗族之事告知戒律堂,我......” 泄露秘药与秘术是重罪,进了戒律堂还能不能囫囵个出来就难说了。 “那人是谁?”蔺宇阳问道。 只见那弟子连磕了几个响头,胆战心惊道:“弟子属实不知,那人总是在我梦里说话,而且对我做过的事了如指掌,我实在是不得不从啊!” “况且......况且弟子以为只是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实在没有想到蔺师兄听了竟会......” 蔺宇阳微一蹙眉,正欲再次施压,却被白景轩抬掌制止了。 一道灵光闪过,阶下弟子如遭重击,黑暗yīn影从其身体撕裂出来,在一声尖叫中消散。 “他也中了噬梦蛊?”蔺宇阳有些吃惊。 如此倒是证实了对方没有撒谎。 阶下弟子胆战心惊,悄悄地抬眼一瞥白景轩,高阶之人散发的寒意令他浑身一震,忙绞尽脑汁思索将功折罪的机会。 片刻后灵光一闪道:“我......我知道那人是如何下蛊的。”见白景轩目光示意继续,他才gān咽了一下,道:“梦里那声音提到过,是在我藏匿的秘药盒上留下的蛊毒,还说不需要触碰,只需一瞬就能让人通过气息中蛊。” “我就是听了这些,才彻底相信那人......这才bī不得已......” 白景轩道:“近日清玄殿可曾进过外物?” “除了.......”蔺宇阳低声回道:“那神仙醉之外,都是门内之物。” 白景轩微怔须臾,gān咳了一下道:“不会是它。”那酒他喝过,若是有蛊毒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师尊如何得知?” “因为......”说到这他忽然一顿,冷眼一瞥蔺宇阳,说出来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当日喝醉了?心道好你个臭小子! 蔺宇阳低头浅笑,忙道:“师尊说不是便不是。”说完又疑惑思忖了一会,“那便只有执事堂送来的份例供物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立刻离开了。 未久后拿着一只香盒回来,“当日弟子打开香盒时闻见一缕异样的香气,只是转瞬即逝,并未在意。” 白景轩接过盒子一瞥,虽此毒早已消散于无形,可还是逃不过他的审视,微弱的残留痕迹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 “是它了,去查查当日送供物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