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直以女装示人而已。”郁chūn长低下头不去看史蒂夫的脸色，声音微微颤抖。

    “可能，你会觉得很恶心……之前的话，你可以完全不用在乎。”郁chūn长抬头，眼睛红红的，“我今天这样其实已经很开心了，我没有真心的朋友，也很少有人愿意帮我……”

    “我——”郁chūn长声音哑了。

    “那个，很抱歉骗了你。”郁chūn长猛地站起来，几乎撞翻了咖啡桌，呆滞的史蒂夫扶住桌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郁chūn长急急拿出钱包，随手往桌上放了一大笔钱，抽走了小票，冲史蒂夫一个大鞠躬，头不小心磕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人也要往后倒去。

    史蒂夫条件反she地扶住他。

    郁chūn长猛地打开他的手，浑身颤抖。

    史蒂夫怔怔地看着他。

    “那个衣服，匣子，你想扔就扔了吧，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也不会在打扰你了。”

    “真的。”

    “今天下午，就当我是我偷来的吧。”

    史蒂夫手悬在空中，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恢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样子，浑身颤抖，脸色苍白，抗拒别人的靠近。不，不是小姑娘，是……

    “对不起——”郁chūn长哽咽了一声，不等史蒂夫反应过来，就匆忙地离开了。

    史蒂夫动动自己的脚，半晌还是没有追上去。

    第6章 小可怜

    从相谈甚欢到后来郁chūn长猛地转变脸色，再到他匆匆离开，不论是坐在郁chūn长对面的史蒂夫还是远处围观的众特工通通都没有反应过来。

    娜塔莎一脸恨铁不成钢：“队长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他说什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她猛地撂下杯子，满脸无力，“最神奇的是，他居然还坐在原地！没有去追！”

    寇森看着远去的纤细背影，持保留态度：“会不会是队长拒绝了那个人啊？”

    鹰眼手垫在自己的下巴上，没有参与讨论，只是远远看着队长那边，突兀地来了一句：“你们现在不应该操心那个姑娘的事，队长明显……发现我们了。”

    娜塔莎和寇森猛地扭头。

    史蒂夫正直直地看着这边，准确讲直直看着刚刚不小心声音过大的娜塔莎。

    “见鬼的四倍体能……”娜塔莎嘟哝了一下，之前他们窃听器都没有敢装，反正都会被发现，还不如先把窃听器装上，“撤吧。”她远远看了一眼队长，“趁队长还没想要迁怒到我们的时候。”

    史蒂夫确实发现了他们，某些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享有完全的自由，所以为了让国家放心，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现在他心里难得有些烦躁，也就懒得去追究。

    chūn……居然是个男人。

    千年不爱说脏话的史蒂夫陡然想骂几句脏话，叹了口气，他抠了抠自己的脸。是70岁的他跟不上时代了吗？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能玩的嘛？

    慌得一比的史蒂夫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真的无所适从，想到郁chūn长最后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心。但是是又真的别扭，不得不说，他…一开始真的对郁chūn长很有好感，也不否认…就是男性对一个女性的欣赏。

    所以…这就真的有些…尴尬了。

    拧不开这个死疙瘩，史蒂夫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男人…吗？所以裙子下面是和自己一样构造的吗？

    他坐在原地出了会儿神，思维渐渐发散，然后崩溃地捂住自己脸。不小心把chūn的脸安到了自己的身材上，辣脑袋——

    所以chūn之前说到不再做厨师的时候出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受到了很多歧视？他不敢和别人过度接近，还总是被骚扰……总是很容易手忙脚乱，很喜欢道歉，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怕麻烦到别人，也怕别人误会自己……

    太敏感了。

    “God……我都做了什么……”史蒂夫越想，心里越慌，越想越后悔。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地拦住他？

    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习惯而已，人不还是那个人吗？

    史蒂夫烦躁地敲了敲桌子，摇摆不定。他怎么能因为自己心思不纯而给chūn造成这么大的负担呢？他摸过身边被洗的gāngān净净，散发着和chūn身上味道一样味道的外套，又看了一眼jīng致的木匣子和里面被自己吃成四个的圆滚滚。

    “你想扔就扔吧——”

    “我今天下午真的很开心——”

    “我没有真心的朋友，也很少有人愿意帮我——”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手紧紧扣在桌上的木匣上，那一句句卑微的话扎的史蒂夫心肝肺都在疼，悔得他肠子都青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待chūn？？明明答应的要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