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顾念中毒 至于卖身进府,则是郎中爹得罪了人,被抓进牢里,最后死在了牢中,一个人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自卖自身进了府。 听起来是个可怜人,只是进府被教了这么长时间规矩,谁知道是不是杨氏派来的眼线呢。 顾念在府里受了斥责,三公主伤心的回到宫里,想要去找皇帝告状,可大公主已经先一步派人把事情都说给了永平帝听。 三公主去了之后,自然是没有得到好,反而受了永平帝一通责骂,说她口出狂言,没有友爱之心。 当初永平帝是护国长公主拱上位的,等到朝廷平稳之后,护国长公主二话不说,就远离了政治中心,十几年从未踏出过金陵半步。 这让永平帝很感动,可他的女儿,三公主却在外面说护国长公主的坏话,这分明就是触到了永平帝的逆鳞。 大公主宴请顾念是他授意的,三公主不帮忙,反而拖后腿,这样不懂得他心意的女儿,不狠狠的罚怎么行? 由此,三公主不但受到一通责骂,还被禁足三个月,在宫里抄孝经三百遍。 之后命人送了很多赏赐到顾府,指明给顾念。 就算永平帝送了赏赐到顾府,于老夫人并没有放顾念出来,她摸不清永平帝这到底是褒奖,还是说先给个甜枣吃,然后再打一棍子。 所以顾念从长公主府回来的那天就开始了抄书的日子,这日,她正认真伏在书案上抄写,黄芪在边上磨墨,阿镜在门口跺跺脚,抖落身上的冷风,然后才进屋,嘴里咕哝道。 “屋子里没有炭了,我刚才去要,都说没有,我就不信了,怎么就连炭都没有了呢?府里其他的人都不用吗?姑娘,这些人太过分了。” 顾念现在这个院子里没有地龙,屋里的炭盆早就灭了,冷冰冰的,偏生顾念还要抄书,阿镜强忍着才没有哭,也没告诉顾念那些下人是如何的说她的。 顾念放下手中的笔,搓了搓手,算算日子,不知道外祖母派来的人能否在年前赶到,如果可以,那么她情愿在路上过年,也不会多留在顾家一天。 阿镜拿了件斗篷过来,披在顾念身上,生怕顾念会冻着,如果生了病,那就更加的不好了。 她看了看边上立着沉默不语的黄芪,道,“你不是说你会些医术吗?那你给姑娘把把脉,这样的天,可不能染上风寒……” 顾念笑笑,摇摇头,“我没有任何的不适,把脉做什么。” 黄芪看了看顾念的面色,道,“姑娘,虽然我医术没我爹精湛,但普通的病还是能看的。” 说完,她搭上了顾念的脉门,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还慎重的让顾念换了一只手来把。 顾念也随她去,只当黄芪是怕自己把她从身边撵走,所以要展现一下她的用处。 却没想到,黄芪两只手都把过之后,神情很严肃的对顾念道,“姑娘,你中毒了。” 中毒?顾念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可看到黄芪那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道。 “姑娘,您这毒从开始到现在最起码有三年以上了,这毒是长期一点点的下给您的,开始的时候不显,药量加重后,如今慢慢的显了出来,您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了?有了这个症状,最多再过一两年光景,您就会丧命。” 黄芪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开了她这么久的迷惑。 她一直以为记忆的缺失是因为她刚到‘顾念’这具身体里,记忆没有融合,所以才会断片,却没想到竟是中毒的原因吗? 只是,黄芪是杨氏送来的,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阿镜同样不信,“姑娘,她是大夫人送来的,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偏巧她来了,这毒就显出来了,她爹不过是一个游方郎中,她的医术能相信吗?” 黄芪直视着顾念,没有丝毫的闪躲,或心虚,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姑娘,我说的是真的,您相信我,我不会害您的。” 顾念指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摆摆手,对黄芪说,“如果你真的帮我,那这事不必再对第四个人说,容我先想想清楚再行定夺。” “只是,”她又说道,“以我现在的情况,还有治吗?” 顾念只觉得鼻子酸涩,眼睛忍不住的要落下泪来。 她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老天要这样的惩罚她,让她重活一次又一次,次次不得善终。 每一次重活都犹如一个笑话,越努力,下场越凄惨,今生她只想顺势而活,却被告知只有一两年的寿命了。 在她眼泪快流出来希望之际,却听黄芪说,“奴婢的医术不到家,只能帮姑娘缓解毒发的时间,如果能找到天下闻名的毒手张春子,姑娘就不怕了。” 顾念只想‘呵呵’两声,以她如今这样,到哪里去找张春子?不过还有一两年时间,黄芪还能帮着缓解,也不错了。 只是,她这毒,是在顾家中的,还是在金陵公主府中的? 黄芪说是长期一点点的下的,那可以剔除是顾家,毕竟她在顾家住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一年都没有。 那就是在公主府了…… 顾念心中一片翻江倒海,难道连外祖母那里都不能信任吗? 天大地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当天晚上,萧越那边收到改名为黄芪的暗影的信件,事无巨细的将顾念的日常跟萧越报告。 他正看得有滋有味的时候,看上面写着顾念中毒后,等看到‘找不到张春子,属下只能延迟毒发时间。’他只觉得不知从何而来的寒冷,带着无尽的恐惧。 他觉得全身的血脉涌动,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作痛,从前,可都是他带给别人恐惧的,自己何曾有如此的感觉? 他放下手中的信件,厉声的唤来心腹随从,吩咐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找到鬼手张春子。 等到人走后,她的事,他自然不会旁观。 如今,他可是兴趣盎然呢,怎么能容忍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