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晚晚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满是鱼儿的池塘里。池塘由无数梵文组成,每一条鱼儿身上,都刻有一个纂字。这些鱼儿,手拉着手,将单晚晚团团围住。看得久了。单晚晚竟然荒谬地生出一种:“鱼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这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疯了!就算注定要吃,她也是吃鱼的那个,好伐!“滚开!滚开!统统给我滚开!”单晚晚挣扎着,挥舞着胳膊,想要将那些虎视眈眈的鱼儿们,赶走。不曾想。一通操作下来。鱼儿一条没有赶走,她自己反而还累得够呛。头晕目眩的感觉,更严重了。鱼儿们看着她这般狼狈模样,纷纷发出“噗嗤、噗嗤”的嘲笑声。那声音听在单晚晚耳朵里,竟让她觉得万分委屈,嘴巴一瘪,控诉道:“你们欺负人……”呜呜呜。哭声还没有放出来。就被一道声音,打断道:“背个书都背不好!要你何用?给我起来,重新背!”那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穿过层层阻碍。落在单晚晚耳朵里,依然如同惊雷一般。“背书”两个字。已经成了刻在单晚晚骨子里的条件反射。她下意识张嘴。《心经》第一页的内容,缓缓而出。说来也奇怪。那些鱼儿在听到《心经》的内容后。先是忌惮什么似的,后退几步。但很快,又再次聚集。这一次,它们露出了尖尖的獠牙。前一秒,还平静无波的池塘,霎时间狂风大作。狂风掀起暴雨。无数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落在单晚晚身上,砸的她生疼。单晚晚一心三用。既要躲避鱼儿的追咬、啃噬,又要在风暴中禹禹求生,还要背诵《心经》。从没有那一刻。单晚晚感觉像现在这样,心力交瘁。她就像是一叶扁舟,又像是一个没有根的浮萍。随着狂风、水浪,沉沉浮浮。中途,好几次,她都受不了了,想要放弃背诵《心经》。下一秒,红拂夫人的声音,又会如同惊雷一样,落在她的耳边。“不许停!继续背!”那声音,尖锐有力。就像一条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单晚晚身上。让她只能不停地往前,不停地背。就这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单晚晚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狂风暴雨,终于渐渐停歇下来。单晚晚抓住机会,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池塘边上,猛地一跃。当她躺在岸边时。一直黑沉沉的天空,终于开始放晴。一缕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的云层,露出一抹亮色。单晚晚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岸边,眼睛痴痴地望着那抹亮色。恰在此时。她第不知道多少遍《心经》背诵,也背到了最后一句。“……一切有无法,于法不说断灭相。”“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愣怔片刻过后。单晚晚突然狂笑不止。她一边笑,还一边大声喊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夫人,我懂了!!!”喊罢。单晚晚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双腿盘膝,一手向天,一手向地,嘴里还喃喃不停念着《心经》第一页的内容。随着她每一个字的吐出,天空破晓的光明,就亮一分。就仿佛有一双手,正在将天穹的那道口子撕大。越来越多的阳光,从破开的口子里露出来。单晚晚沐浴在阳光之中。浑身湿漉漉,昏昏沉沉的感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以及清醒的认知。等到整片池塘,都被阳光洒满后。单晚晚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随着一声轻叱,道:“破!”前一秒,还身处池塘幻境的单晚晚,眼前场景一转,又回到了熟悉的书房内。依旧是刚刚的场景。红拂夫人悬腕立于的桌面之后临帖。她则是坐在小凳子上,膝盖上还放着《心经》翻开的第一页。刚刚清醒过来。单晚晚的脑子,还有些懵。有点儿分不清楚幻境和现实。直到红拂夫人一张临帖完成,搁了笔,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回过头来,见她还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由地发出一声嗤笑,道:“怎么?背书背傻了?”“晋级了都不知道?还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干什么?”“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试试感觉啊!”单晚晚这才回神,慌慌张张从小凳子上站起身。起身的时候,不注意,《心经》还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单晚晚赶紧伸手捡起来,见红拂夫人没看到,手中灵光一闪,就把《心经》放回了乾坤袋里。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她明白了《心经》的重要性。安保系数,自然大幅度提升。直接和七色宝光伞、缩地九尺、混天绫、恒水纱,放在一起,她才放心。单晚晚学着红拂夫人的动作,在书房内,伸展着自己的四肢。刚刚动用灵力打开乾坤袋的一瞬间,她其实就感觉到了。身体内的灵力,比之前,起码多了一倍不止。修为也从炼气期八层,提升到了炼气期十层。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她就能打破禁锢,从炼气期晋升到筑基期。这种改变,让单晚晚欣喜不已。她刚想要对红拂夫人表示感谢。就听红拂夫人小声嘀咕,嫌弃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灵力倒灌。”“结果才从炼气期八层,升到炼气期十层。”“连先天窍门,都没有打开。”“真是丢脸丢死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笨小鸭……”说着,一声叹息。落在笨小鸭·单晚晚耳朵里,怪不是滋味儿的。不过,她心态很好。听到了,也只当是没有听到红拂夫人的吐槽。虽然不是很懂红拂夫人说的灵力倒灌是什么?先天窍门,又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能够晋级,红拂夫人一定是费了许多功夫。笨小鸭就笨小鸭吧。反正她也没有准备当白天鹅。“多谢夫人赐我功法!”单晚晚双手作揖,一揖到底。红拂夫人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双眼睛,只盯着自己刚刚渲染不久的蔻红色指甲,慢悠悠说道:“谢就不用了。”“我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主要是闲来无事,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