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听了,在得知被偷听后怕早有了七分怒气,但反观祝尧却低低一笑,全没有刚刚和赫连幼清的针锋相对,也不见丝毫怒意,只是目光从赫连幼清转移到了顾文君的身上。“顾公子倒是个妙人。” 被称为妙人的顾文君在想到某些不合时宜的词汇时忍不住抖了抖。 古往今来妙人还真是惹人遐想的形容。 “顾公子是如何得知这里的?”祝尧道。 “找个人就问呗。”顾文君回答的微妙,微妙的让祝尧又眯起了眼。 危险的弧度。 祝尧离开时是因为外面有人求见。 似乎是要事相商。 “顾公子不走吗?”祝尧语气和善,和善的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她一样。 “不走。”耿直如顾文君,回答时却笑意绵绵。“祝盟主切勿挂心。” “天冷雾重,顾公子还是早些回去为妙。”祝尧脚下一顿,却是再无要走的意思,急的外面的人连连想屋内瞧,却又恐于威慑不敢动弹半分。 “劳烦祝盟主忧心。”顾文君拱了拱手,衣袖落下挡住 她修长的手指,让人辨不清袖下的动作。“在下无碍。” “公主以为呢?”祝尧的疑问抛给了一旁已经饮茶的赫连幼清。 赫连幼清抬起眼时看到的就是祝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漆黑的瞳孔,明晃晃的只倒映出她一个人。 清绝的面容依稀能看到当年那人些许模糊的影子。 那人是抚养过她一段时间的母妃。 亦是当年的她最信任的人。 心口发紧,一股涩意在胸膛悄然的扩散。 没有尽头。 赫连幼清垂下了眼,祝尧却缓慢的勾起一丝细微的弯度。 顾文君在一旁打量着两人,摸着下巴思索这剧情似乎有点跑偏。 具体跑偏在哪里怎么不见男主角出现。 丝毫不觉得有她自己出了绝大部分力的顾文君正想着要不就顺势离开,岂知让她走人的祝尧反倒没了这个意思,而是留下一声轻笑转身就走。 没有提及让顾文君离开的话。 乖乖,有点猫觅。 顾文君悄悄的攥紧了手。 雨势渐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明晃的雷电划过厚重的云层,与之而来的轰雷在窗外炸裂。 赫连幼清的脸色白了一分。 她不喜欢雨。 更不喜在雨天想起那人。 她抬起头想要关窗,却见着窗前的人凝眉摸着掌心思索。 她这才想起,顾文君一直没有离开。 只是对方为什么没有走,又为什么要来? 赫连幼清分不明白,正如当时她被武林盟的人劫持,顾文君来了又走,想走却又走不了。 她看不懂眼前的人。 心里升起没由来的烦躁,焦灼的烤炽着她的心。 她想要开口撵人,却在目光触及到顾文君掌心的一道血痕时顿时哑住了声音。 血顺着掌心一滴滴的落。 滴答的却也只能听到外面的落雨。 淋淋的让她的心头都跟着泛凉。 血一直在流,顾文君想要止住却毫无办法。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祝尧。 却不知这年轻的武林盟主竟然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这也是顾文君事后得知。 但她现在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装高人没装明白,反倒弄了一手的伤。 其实她也不是想装高人,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哪想到祝尧身手不凡 。 不过顾文君清楚,关键还是自己这具身体太弱了。 由其目前还是处于虚弱。 顾文君唉声叹气。 沾了一袖子的血,从伤口流下的血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顾文君脸色有点白。 倒不是吓得,而是她身子真的如她所言的并不大好。 过来找赫连幼清也只是因为身子真的太差。 就在顾文君忍不住东想西想时,掌心却忽的一疼。 钻心的疼痛。 顾文君疼的几乎抖了一下手,却在下一刻掌心贴上了细微的温度。 有些凉有些柔的触感。 那触感仿佛能一下子戳到人的心底。 让人不由的也跟着心头发软。 “别动。” 有声音滑落在了耳际,顾文君愣了愣,目光最终落在站在她眼前,正将药膏抹在她伤口的赫连幼清。 她们离得那么近,近的顾文君甚至能看清赫连幼清脖的睫毛。 有淡淡的熏香钻进了鼻息,顾文君嗅了嗅,鼻头不自觉的动了动。 好闻的味道。 顾文君偏头去看离她近乎近在咫尺的赫连幼清,像是第一次,又像是好多次那样打量着眼前的人。 对方低垂着眼,睫毛颤颤,如蝶翼一样在心尖翩翩。 细软的帕子在掌心落下一个扣,洁白的丝绸将伤口包扎丝毫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