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辅国大人追妻路,已完结祝新老读者春节大吉,心想事成o(* ̄︶ ̄*)o

第(98)章
    "你给我闭嘴!"郦老太不等锦宜说完,又道:"我知道你是要飞了的,以后未必会认得我是谁,你认得的自然都是姜家的那些人,至于这府里的,哪里能跟你沾半点儿光,你不来祸害子远跟我就成了!"

    郦老太这股邪火,并不仅仅是因为方才在门外听见了桓素舸问锦宜"私下传递"的那些话,更是因为锦宜去看望姜老夫人的缘故。

    她从来看不惯锦宜,虽然嘴里说锦宜不当她是祖母,可对郦老太来说,她却从不曾当锦宜是自己的孙女儿,反像是仇敌多些。

    原先本想尽早地把锦宜打发出去,不拘嫁个什么人都罢了,没想到锦宜竟能定给桓玹……上次她在桓素舸这里闹不成,本想发泄在锦宜身上,偏被老嬷嬷一句"辅国大人不答应"给噎的半死,因此这心结更加重了。

    别的人家里,孙女儿得了好归宿,兴许会替她高兴,但郦老太却如丧考妣,觉着"仇敌"将来会压在自己头上,所以竟生出一种yin暗心理:巴不得锦宜当不成辅国夫人呢。

    尤其是知道锦宜去探望姜老太太,郦老太心里合计,觉着锦宜自小就跟姜家亲近,就算以后锦宜嫁了,也未必带挈郦家,只会去填补姜家那些人……故而更加恨憎了锦宜。

    偏方才又听桓素舸的那些话,意识到锦宜的那些"胆大妄为"会连累到子远的择亲,先前种种毒火便聚集在一起,又重又狠地从那拐杖上头发泄了出来。

    ***

    锦宜跪在偏院中庭地上。

    郦家原本地方不算宽敞,并没有大户人家专用的祠堂,因此只把个偏院开辟出来,正中的堂下陈列祖宗牌位,权当是个小祠堂,逢年过节的上香祭拜。

    郦老太毕竟上了年纪,jing力有限,先打后骂之后的第三步,便是罚跪了。

    今夜偏偏如此凑巧,子远跟些同学们一块儿出外吃酒未归,子邈随着八纪留宿在桓府,而雪松则恰好也出了城。

    是以此刻,郦老太可谓称王称霸,无人能挡,又因为自从桓素舸来到后,老太太的气焰始终比桓素舸低一层,如今总算找到了机会大发雌威,临去指着道:"谁也不去让她起来!就让她在这儿跪上一夜长长记性!"

    桓素舸蹙着眉,流露出不敢苟同却又无法违抗的无奈表情。

    恭送了老太太去后,桓素舸身边儿的林嬷嬷道:"夫人,要不要……叫姑娘到屋里去跪?如果真的跪一夜,这样冷的天,恐怕要出人命……"

    桓素舸道:"忙什么,这是老太太的命令,怎么好她老人家前脚走,咱们后脚就偷偷纵容呢?"

    没有人敢再说话。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更深,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响动,几滴雨点落在地上。

    范嬷嬷出门口瞧了眼:"这雨越下越大,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呢。"

    林嬷嬷也悄声道:"夫人,这若是给辅国知道了……"

    桓素舸仍是不做声。

    哗啦啦……雨水搅拌着夜色从天而降,就像是每一滴雨水都是浓墨染成的。

    室内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想那个跪在祠堂院子里的女孩子,但却没有人敢出声。

    眼见两刻钟过去了,林嬷嬷如梦初醒般道:"差点儿忘了夫人的燕窝粥……我去催催他们。"

    她才要走,桓素舸道:"嬷嬷。"

    林嬷嬷才止步,桓素舸召的却是范嬷嬷。

    等范嬷嬷躬身听命,桓素舸道:"你去外头,叫个小厮……让他快马加鞭地往桓府走一趟。"

    两位嬷嬷的脸上都露出惊疑的表情。

    范嬷嬷迟疑地问道:"叫他们去做什么?"

    桓素舸垂了眼皮,似笑非笑道:"先前不是说担心让三爷知道吗?如今,我正是要他知道。"

    ***

    秋夜的雨,来的又急又猛烈,密集的雨点从天而降,很快把锦宜淋了个落汤ji。

    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冷的牙齿打战。

    心里只盼这雨快点停,夜雨却像是故意的跟人作对,又像是所有的雨都向着她而来,鞭子似的甩落在身上,打的之前给郦老太太拐杖留下的伤也丝丝地疼了起来。

    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双眼被雨水浸入,迷离模糊。

    锦宜握紧双手,咬着牙关,正想索性起身跑到祠堂里去,头顶"轰隆隆"又响过了一声惊雷。

    锦宜受惊,猛然抬头,无意中看见被闪电照亮的面前祠堂里的那列祖列宗的牌位。

    森然而冰冷,灵牌们冷酷地同她对视。

    锦宜抬手抹了抹脸,旧的雨水从眼中被抹去,却又迅速被新的填满。

    ----"你害了子远,你毁了他,我要让你偿命!"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郦老太太的嘶吼,在耳畔响起。

    同时,冷硬的拐杖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跟现在所经受的这场殴打相比,今天在桓素舸房里所受的一顿拐杖,实在是不值一提。

    郦老太的拐杖毫不留情地落在锦宜的肩头,杖尾扫过她的脸颊,那柔嫩之极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锦宜却像是泥雕木塑一般,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如今跪在祠堂外一样。

    粘稠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血腥气如此熟悉。

    是了……是上巳节,子远断腿时候的气息。

    "你这扫把星,该死的是你,是你!"

    拐杖仍是劈头盖脸地打落,大概有一下撞中了头,锦宜眼前迅速模糊。

    她以为自己会被这样活活打死,直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喝道:"住手!"

    有人快步冲了进来,硬生生以自己的身体挡住郦老太的拐杖,他护着锦宜:"老夫人别打了!是要出人命的!"

    "让她死!她本就该死!"老太太仍张牙舞爪,怒不可遏。

    那人皱紧眉头,他转身将地上的锦宜抱入怀中:"妹妹……"

    血把锦宜的眼睛都染湿了,双眼又涩又疼,她竭力睁开双眸,血色里模模糊糊里看清来人的脸。

    "林……哥哥……"锦宜喃喃唤道。

    这宽阔的怀抱轻微地颤了颤。

    而林清佳的脸,似镜花水月,迅速模糊。

    雨水重又冲蔓上来,像是洗退了血色,也bi退了往事。

    那来人沉默着,轻轻地将锦宜打横抱起,转身往外。

    门口负责看守的婆子早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起。

    而在她身旁,是桓素舸跟两位嬷嬷。

    桓素舸立在伞下,半是忧虑半是迷惘似地看着出门的这人----他并未穿戴任何雨具,甚至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家中常服,被雨水淋湿了的脸却越发地轮廓鲜明,双眸更是寒星般冷漠而威严。

    一个小丫头走过来,哆嗦着把伞撑在桓玹头顶。

    桓素舸柔声道:"三叔,我很抱歉……老太太在气头上,我只能派人……"

    她还未说完,桓玹淡淡道:"你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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