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艰跑过去，看到小老先生帽缨子被揪散了，头发被揪下一绺子，半边脸也被打肿了，他向人群外看看，曾师爷早已跑没影了，就哄道：“师弟，别哭了，咱们去吃饭。”

    听说吃饭，小老先生忘了挨打，顿时不哭了，竟然破涕为笑，抹抹鼻涕，再把头发扎好：“嘿嘿，师哥，有钱了？”

    林艰拍拍衣兜，二十文铜钱也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师弟，你听！”

    “嘿嘿，真是钱！”

    “走，我们买吃的去。”

    “师哥，去‘祥顺酒馆’，我们好好大吃一顿吧！”

    “不行！”林艰道，“我们只能喝粥。”

    “不是有钱了吗！”

    林艰满脸为难：“师弟，那件褙子只抵押了二十文钱。”

    “怎么才二十文钱呢？”

    “店家就给这么多。”

    “这好干什么，还不够我们吃一顿的！”

    “所以只能喝粥。”

    小老先生的脸皱皱起来：“师哥，粥也喝不饱啊。”

    “挺三天吧，等我考上武状元，我们就什么都有了！”林艰满是信心和希望。

    师兄弟二人到街上的粥摊买了三碗粥，小老先生喝了两碗，然后二人回到破船里面休息。

    这时，林艰才问道：“邱鱼，曾师爷为什么打你？”

    小老先生这才想起被打的事，摸摸被打肿的脸，还

    有点儿火辣辣的疼：“我叫他绰号，他说我骂他！”

    “你叫他曾坏水了。”

    “是呀，很多人都这么叫呀。”

    “别人都是背后这么叫曾师爷的，你却当这面这么叫他，他当然要生气！”林艰道。

    “你是怎么碰见他了？”

    “不是碰见的。”小老先生说，“你刚进长生库，曾坏水就从大树后面冒出来喊我。”

    “这么说，他一直跟踪我们了。”林艰警觉起来。

    “好像是。”

    “他跟踪我们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小老先生说，“他说问我点事儿，然后就给我吃鸡大腿。”

    “问你什么了？”

    “他先问我从哪里来。”

    “你告诉他了。”

    “没有！”小老先生说，“你不是不让我说吗，我就说是从榆关来的。”

    “对，师弟，这样说很好！”

    “他还问我们干什么来了，我说你来考武状元。”

    “行，这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最后，曾坏水拿出我的‘参花飞针’，说要还给我。”

    “啊？”林艰非常惊异，“你收下了。”

    “嘿嘿，”小老先生笑起来，“曾坏水骂我小傻子，可是，我才不傻呢！”

    “你是怎么说的？”

    “嘿嘿，我装作不认识‘参花飞针’是什么玩意儿。曾坏水又问是不是你的，我说你也没有，

    他听了，就把鸡大腿摔在地上，一边骂我一边用脚踩，然后就揪着头发开始打我！”

    “林艰摸摸他的头：“师弟你回答得很好！如果你说了银针是你的，曾师爷不只是打你了，而是会杀了你！”

    “嘿嘿，我不傻吧！”

    “不傻。”林艰笑道，“哈哈，是他们傻，我师弟才不傻呢！”

    在“百蝶楼”西面，有一个四合院，大门上方悬挂着“万兴货栈”牌匾，这里就是“码头帮”帮会所在地，正房的中央是聚义堂，平时，大当家朱翠仙就在聚义堂里面发号施令。如果没什么大事，曾师爷会一直呆在这里。

    曾师爷回到“万兴货栈”，宽敞的大院子里有一些驼马车辆，一些人在管家指挥下忙忙碌碌装卸货物。

    曾师爷一边点头回应下喽罗们的招呼，一边穿过院子，进了聚义堂。

    聚义堂里，四当家晁更正光着膀子，坐在堂案后面，堂案前面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爪哇商人土罕葛郎，几个大汉手执皮鞭棍棒站在土罕葛朗两侧。

    曹更看曾师爷回来了，便从堂案后面走出来：“三当家，爪哇这厮一大船货，才给我们二百两占地费，一问他，就说没钱！”

    土罕葛郎说：“曾师爷、四当家，在下这次在海上遇到大风，船舱进水，大半货物被水淹

    了，这趟赔了血本，下趟一定补齐！”

    曾师爷道：“土罕葛郎，没有办法，都要一次交齐！”

    土罕葛郎说：“曾师爷，我们相处多年，办事从没出现差错，这次就宽容一下。”

    “嘿嘿，”曾师爷奸笑道，“土罕葛郎，有事你跟四当家的说，我得走了！”

    曾师爷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土罕葛郎大喊：“曾师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曾师爷……”

    曾师爷就当没听见，很快就出了大门。

    曾师爷来到百蝶楼，南面，距“百蝶楼”不远，傍着水湾，有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园林式宅院，分为堂内、堂中、堂外。宅园中亭台楼榭、奇花异石、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十分壮观奢华。这就是朱翠仙所住的朱府。为朱勔亲手设计建造。

    朱府戒备森严，内外都有码头帮喽罗日夜把守，而要进到朱翠仙住的堂内，要经过外堂和中堂，这里只有码头帮的二当家仇豹、三当家曾师爷、四当家晁更可以随便进入。

    曾师爷来到内堂，已是晌午时分，客厅里只有兰花、绿草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唠嗑。

    看到曾师爷进门，兰花忙迎上来，拉过他的袖子：“三当家，快请坐！”

    曾师爷坐在兰花坐过的椅子上，兰花顺势就坐在他的腿上，曾师爷搂着她的

    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大当家的呢？”

    兰花搂住曾师爷的脖子：“和二当家进闺房去了，刚进去，要得一阵子才能出来呢。”

    “好，好啊。”曾师爷说，“没事你们劝劝大当家，让她和二当家的早点儿把事儿办了，夜长梦多。”

    兰花说：“我们能不劝吗，但最终还不是大当家决定！”

    绿草端着一杯凉茶递给曾师爷，然后说道：“三当家，不要只操心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婚事，看看你什么时候给兰花姐一个名分吧！”

    兰花笑道：“绿草妹妹，你和的四当家的事儿，也要抓紧！”

    曾师爷喝口水：“我们都不要着急，怎么也要等大当家和二当家婚事完了之后，才能到我们吧。”

    这兰花和绿草二人，都是朱家的偏亲，值得信任。别看这二人打不过张若兰和牛小乙，但平常武功的男子，三个两个的还不是她们一个人的对手。朱翠仙把她们带在身边，一个是可以照顾她日常生活，再一个也可以作为保镖护卫她的安全。看上去，这二人像是丫鬟，但实际上要比丫鬟地位高得多。

    而朱翠仙也会笼络人心，就做主把兰花许配给曾师爷做妾，把绿草许配给了狮面阎罗晁更做媳妇。这样，可以让他们这些人，更死心塌地为他们朱家效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