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棕狐稍稍动了动前爪,伴着一道金光包裹,化成一名半倚在一旁的女子模样,虽然不及狐媚那般美貌,却是另一种绝代风华。 小狐狸婉儿当即喜道:娘!” 她一面叫一边就往前扑,况烛苦笑着拦住她:你娘才刚恢复人形,经不起你这么横冲直撞!” 石台上的女子面色苍白,也跟着苦笑一下道:怀夏多谢况公子相救。” 况烛看了不远处的陆南亭和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摇头道:若不是朋友招惹了尊架,也轮不到我献丑,况且以我的能力,也不足以挽回夫人全部的修为——” 狐媚突然道:已经足够了。” 四人都是一愣,狐媚脸上的冰霜已然融尽,脸上挂着一丝轻柔的微笑,竟然让整座旧祠堂的景致都柔媚起来。 狐媚本就绝美,这一笑中多是欣慰,却还带了一丝惆怅,看得况烛脸上一红,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呆了半天才别开眼睛,断断续续道: 若……若狐当家不怪罪,当然最好——” 陆南亭与那个年轻人望着狐媚的笑容,竟也看的入了迷,连道歉都忘了附和。 狐媚正色道:涂山氏自上古起修行至今,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抱怨。之前的话只是气话,况烛公子和这位道家公子本是与我们无仇,而现在,这位道家公子先救了婉儿,况公子又救了姐姐,已是我族恩人无疑!” 况烛一指陆南亭,道:用我们的恩……不能抵他们的仇么?” 狐媚道:公子若说可以,便可以!” 这下况烛反而被弄得受宠若惊,茫然地望向另一位恩人”宋屿寒,毕竟恩人不止一人。 宋屿寒却仍旧淡然站着,似乎不打算说什么话。 况烛无法,之得硬着头皮问:宋……公子以为呢?” 宋屿寒淡然道:无所谓。” 其实也多少料到了这个回答,况烛只能无奈地gān笑一声。 狐媚继续道:狐媚代表涂山氏族人,邀二位恩公进宅休憩,以报答救命之恩。” 况烛愣愣地望了望其他四人,陆南亭和另一个惹事者自然不敢吭声,宋屿寒更指望不上,只好独自道:这就不必了……吧。” 狐媚道:这附近的环境,狐媚甚是清楚,现下二位无论如何赶路,都不可能在天黑时找到像样的落脚点,只当投宿一晚,狐媚尽地主之谊,自是应该。” 况烛见盛情难却,只好点头,转头看了看依旧提心吊胆的陆南亭和另一人,轻声道:这二人……可否……” 狐媚明白他的心思,瞥了那二人一眼,重复道:公子说可以,便可以。” **** 涂山氏的宅院坐落在桃李花林深处,江南式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虽没有王朝气派,却也光鲜奢华。就算不说布置,住着这么一个庞大家族的宅院,单是面积就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日薄西山,但还尚未到晚饭时候,狐媚引四人到了一处闲厅小坐,随即又去安排下人为他们准备客房。 茶点备得很齐,几人无所事事,只好聊天打发时间,依次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况烛知道了那个和陆南亭一起惹祸的年轻人叫童千斤,雷泽人,现在正是要去天机营参军的路上,前天刚刚吃完了gān粮,这次想打野味填填肚子,却很不幸的挑中了修道妖狐。 至于宋屿寒,当他报出名字的时候,童千斤虽然没听说过,陆南亭却免不了感叹一把:一个是弈剑听雨阁大弟子,一个是太虚掌门独子,在八大门派也算地位相当。 实际上,况烛最想知道的是宋屿寒为什么从中原太虚观跑到江南来,可惜他似乎不想透露,或者说他根本没意识到还要讲别的话。 所以,说是四个人聊天,其实是三个人。 过了不久,只见一个小影子跑进门来,正是刚刚他们认识的婉儿,小姑娘先是瞪了陆南亭和童千斤一眼,接着冲况烛和宋屿寒甜甜一笑,道: 二位恩公,很不巧,客房只有两间了!” 刚刚目睹了涂山堂成片成片的小楼院落,童千斤自然不相信婉儿的话:怎么可能?我看你们这里就是不缺房子!” 小姑娘瞪他一眼,恶狠狠道:说了两间就两间!只能住两个人!” 况烛扑哧一笑,心想这明摆着就是不给陆南亭和童千斤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