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叔回去时,带上一车罢。" 叔侄两个到最后倒是相谈甚欢。 太皇太后听说了,自然要问肃王,结果一听只让肃王带三千兵,这明明白白就是削藩啊,她奇怪:"你愿意?" 肃王道:"我又不要谋反,有何不愿?" 他赤子之心,坦坦dàngdàng。 太皇太后见他如此说,倒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自家儿子都愿意,她还能故意去跟赵佑棠作对? 只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想法,原来自家孙儿这削藩之心从来未死,她叹了口气:"倒不知伦儿会如何。" 肃王冷笑:"他不就是想做皇帝嘛!" 太皇太后大惊,斥责道:"浑说,他何时如此想过?" 肃王挑眉:"母后,咱们心知肚明,当年我去巩昌府,那么偏远的地方,母后当真不知是何原因?"他这二十几年为这事儿是挤压了无数怨气,"那支箭若真是孩儿she出来的,能不she中大哥?也就他箭法不准,she歪了!" 当年父皇以为他要除掉太子,才把他早早就封到巩昌府,这还是因他疼爱这个儿子,若换做别个儿不受喜欢的,早就入狱了。 太皇太后面色沉静,并不相信此事。 只因肃王天性狂傲,那时候对太子都多有不敬,觊觎太子之位,甚至想害死太子,像也是顺理成章。 肃王见此,嗤笑一声:"原本我这儿子,你也早当死了,告辞!" 他在京城没待几日就回了巩昌府,也真带走一车子的美酒,但却留下了一样东西,兵符。 他手下的重兵jiāo都还给了赵佑棠。 这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景国各大藩王耳朵里。 现在就算他们知道要削藩,也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只因这些藩王里,以肃王最为勇猛,如今他慡快jiāo出兵权,还一点没有不乐意,别的人自然会有一番揣测。 其中最为失望的当然是怀王。 原本他还期待着会上演一场好戏,自己好作壁上观,没料到肃王的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竟然一点儿没有想过造反! 这怎么可能? 怀王这几天心思就特别重。 关于削藩一事,太皇太后最后也忍不住,问赵佑棠:"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怀王?莫非也学了肃王,只叫他带兵三千?" 赵佑棠看看太皇太后,他知道怀王是她最爱的儿子,不同于肃王,肃王如何,其实太皇太后是并不太关心的,他一早就看出这二人的感情并不好。 他想一想道:"不知皇祖母有何建议?" 他把选择权送到了太皇太后手中,上回怀王监国,他就看出太皇太后的想法。 也确实如此,太皇太后其实是想让怀王来京城,她希望赵佑棠可以与怀王好好相处,把怀王当成可以信任的家人。 太皇太后斟酌了一下言辞:"既然你一心要削藩,哀家也不阻拦你,就让怀王来京城罢,以后便以此为家。" 赵佑棠微微一笑:"那就依祖母的意思,朕即刻命怀王一家入京。" 太皇太后颇为欣慰。 她没有注意到赵佑棠的目光,带着怜悯,或者说,带着抱歉。 她一心盼望着与小儿子团聚。 然而,她却一直没有认清这儿子的野心。 赵佑棠慢慢往外走了出去。 天寒地冻,这一日的雪好像更大了。 ☆、第70章 朕送你回去 今日冬至,延祺宫里,却温暖如chun,冯怜容怀里抱着赵承谟,轻轻摇着,小家伙已经有四个多月大了,不似赵承衍,喜欢笑,但他也不爱哭,不爱动手,就爱看。 他的小脑瓜常常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看看,冯怜容能感觉到他的好奇。 看母妃一直抱着赵承谟,赵承衍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摇她的胳膊:"母妃,孩儿也要抱!" 冯怜容道:"母妃要抱弟弟呢,如何抱你?" 赵承衍道:"孩儿抱着弟弟,母妃再抱孩儿。" 冯怜容:…… 过得片刻,她指指旁边:"你把这小杌子搬起来。" 赵承衍奇怪:"为什么啊。" "搬得起来,才能抱得动弟弟啊,这样母妃才能抱你嘛。"冯怜容狡黠一笑。 赵承衍倒高兴了,立刻兴匆匆的去搬小杌子,结果他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搬得动,这杌子都是好木所制,沉得很。 钟嬷嬷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大皇子,这小杌子你搬不动的,歇歇啊。" "不行,我要抱弟弟!" "过会儿再搬啊。" "要抱弟弟。"赵承衍坚持。 直等到赵佑棠来了,他还在那儿试着搬杌子呢,额头上全是汗。 "怎么回事?"赵佑棠问,寻常这儿子看到他,早就扑过来了,这会儿竟然拿着小胖手不停的搬小凳子。 冯怜容笑道:"小羊说他要抱弟弟,然后让妾身抱他,妾身就叫他搬这个试试。" 赵佑棠问:"搬了多久了?" "挺久了,有一刻钟了罢?"冯怜容道,"这孩子还挺执拗。" 赵佑棠蹲下来,一手就把小凳子给拿起来了。 赵承衍惊讶道:"爹爹力气好大!" 赵佑棠被他崇拜的看着,就把小凳子在空中翻了两翻,又接在手里,这个举动不止赢来赵承衍的欢叫,就连冯怜容都惊讶道:"皇上好厉害啊!" 好像还想看他翻几下似的。 赵佑棠抽了下嘴角,看来哄孩子时,也得算她一份。 "皇上晚饭吃了没有?"她这会儿把赵承谟给奶娘抱了。 赵承谟一看她手里空着,跑上来又要她抱。 赵佑棠看他这黏糊糊的样子,顺手就把他抄起来:"爹爹抱你,母妃累了,你没事儿别要母妃抱。" "为什么?"赵承衍道,"母妃抱弟弟呢。" "那是因为弟弟还小,你已经长大了,以前你也跟弟弟一样大的。" 赵承衍想一想,看看赵佑棠:"孩儿会更大吗?" "当然,会跟爹爹一样大。"赵佑棠笑着摸摸他脑袋,"以后要多吃点儿饭,过一阵子你就能搬这小杌子了。" 赵承衍嘻嘻一笑:"好。" 冯怜容也过来依着他,笑道:"皇上今儿去祭天的,怎么来这儿了?" 冬至皇帝都要祭天,此乃常例。 "是为承馍的ru名。"赵佑棠很得意,"原本不是想不到合适的,猫啊狗啊的不好听,朕祭天回来,突然就想到一个字。" "什么字?"冯怜容也兴奋。 "鲤。"赵佑棠笑道,"就叫他阿鲤罢,既是好养活的,也不乏吉利。" "好啊,真好听,阿鲤,阿鲤。"冯怜容叫了几声,"不过听着会不会像女儿家呢?阿鲤,"她叹口气,"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赵佑棠捏捏她的脸:"早叫你好好养胎了,你自个儿没养好,生个儿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