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染发了?”关雪息打量她几眼,稀奇道。 何韵的发色常年乌黑,是最普通的那种。但今天变成了深紫色,微微显红,关雪息不懂行,不知道这种颜色在理发店里叫什么。 头发的长度也剪短了,显得清爽干练许多,乍一看年轻好几岁。 听了他的话,何韵面色微微一窘:“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啊。”关雪息笑道,“我们何女士可是大美女,能给理发店当模特的,染什么颜色不好看?” “就你嘴贫!” 何韵给他夹了块肉,也笑起来,很愉快地说:“国庆节你们学校怎么放假?出安排了吗?” “放七天,调休。” “这样啊……” 何韵微微停顿,看了关雪息一眼,后者低头吃饭,没注意到她神色的不自然。 何韵轻咳一声道:“儿子,你张姨约我十一出去玩两天,一号上午走,三号就回来了,你自己在家待两天没问题吧?” “没问题。”关雪息道,“你们放心玩,我可以点外卖。” “嗯,到时候我给你包点饺子和馄饨冻冰箱里。” 何韵又笑起来,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她开心,关雪息也开心。 饭后他下楼活动了一圈,在小区里遇见好几个遛狗的熟人,挨个聊了会儿天,这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可能是不懂跟他这种二八少年聊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成绩、分数。 还有人问他国庆长假补不补课,“要不你和我们家小明一起写作业,教教他吧”。 关雪息一听,火速逃跑。 明明离长假开始还有好几天,大家却好像都提前进入状态,心浮气躁了起来。 第二天一到学校,班级里也在讨论假期安排。 一班的学生除了宋明利全都是“卷王”,别人讨论的是去哪里玩,他们讨论的是上什么补习班,还有几个画画的,学音乐的,练舞蹈的,总之,大部分都要上课。 不上课的例如关雪息,假期也不会太过放松,他和普通周末一样,做卷子,自习。 唯一一个没跟关雪息聊假期安排的是陈迹。 陈迹是个聊天“高手”,别人聊天是为了好好交流,他和关雪息聊天仿佛是在PK,三句话以内不把关雪息聊沉默,他就输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PK了三个回合。 关雪息取得一胜两负。 最近一个回合在午休前的最后一节课。 临下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陈迹发来QQ消息。 陈迹:“你中午和谁吃饭?” 关雪息回:“随缘,看谁找我。” 陈迹:“谁找你都行?白琳琳呢?” 关雪息:“……” 一二班那些嘴欠的男生们很喜欢拿白琳琳来揶揄关雪息。 关雪息以为陈迹也跟他们学坏了,没想到陈迹竟然不是在开玩笑,他知道白琳琳要来找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关雪息被白琳琳堵在食堂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 不论哪里人少,食堂的人从来不少。 今天和关雪息一起吃饭的人依旧是杨逸然,还有自称没地方坐,“被迫”和他们拼桌的陈迹。 杨逸然和宋明利一样,都不太喜欢陈迹,但他能看出,陈迹和关雪息的关系逐渐变得有点不一般,他应该试着去习惯陈迹的加入。 这顿饭吃得十分和谐。 白琳琳来的时候,杨逸然正在给关雪息讲昨晚打游戏时发生的笑话,关雪息没怎么笑,他自己乐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 “啪嗒”,桌上落下一个新餐盘。 有人拉开座椅,坐到他身边。杨逸然一愣,转头看见了白琳琳。 白琳琳坐在这里并非故意,只怪关雪息身边的位置被陈迹占了,没有更近的。 她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穿短裙小衬衫,在外头象征性地披了一件校服外套,应付检查。 毕竟同班,杨逸然跟她熟,调侃道:“公主殿下今儿怎么来食堂了?这饭你吃得惯吗?” “……” 白琳琳横他一眼:“乱叫什么,你烦不烦?” “我烦,我烦。”杨逸然乖乖认怂,把眼神抛给关雪息,坐等看他的热闹。 很显然,白琳琳是冲关雪息来的。 但她不像段绵那么“直球”追求,而且被关雪息拒绝过,自尊心大伤。以她的脾气,还不愿放弃简直是奇迹。 白琳琳看了陈迹一眼。她和吃瓜群众们一样,也不明白陈迹为什么和关雪息走这么近,但这不重要。 她看向关雪息,问:“你看见我发的QQ动态了吗?” 关雪息没说假话:“看见了。”又笑了笑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 白琳琳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当即有些难看:“你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