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姑娘,殿下让属下来伺候您更衣。” 绿衣侍女面色沉静地候在一旁,轻轻地向牧九萧行了一礼。 牧九萧微微起身,尝试着活动了下四肢。 确定身上的伤不妨事,才抬眸看了眼守在一旁的侍女。 见侍女手中的紫衣,牧九萧一愣,很快便心下了然。 “牧姑娘?”侍女见牧九萧盯着她手中的衣物发愣不语,皱了皱眉,忍不住又唤了声。 “放这吧,我自己来,你出去候着便好。” 牧九萧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打量了下绿衣侍女,让她去外室候着。 她还是没有被人伺候更衣的习惯,哪怕身受重伤,无法自理。 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没用。 昨日重伤昏迷,她被孤北浔救回来的情形,她是完全不记得了。 夜间醒来后,光顾着和孤北浔欧气,最终因体力不支昏睡过去而忽略了自己究竟为何如此巧合地被孤北浔救了下来? 这若是巧合的话,牧九萧打死也是不信的。 强忍着疼痛穿戴完毕,暗中运气调理了内息,隐去了满头汗珠,才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你过来,”牧九萧冲着侍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们家殿下人呢?” “牧姑娘,殿下吩咐说,今日午后便启程回帝都,如今殿下该是在前厅和家主辞行的。”绿衣侍女仍旧一脸从容,恭敬道。 她既回答了牧九萧孤北浔所在,又将主子吩咐的事情传达了。 是个聪明的丫头。 她不提辞行倒好,一说起辞行,牧九萧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未了,不能今日离去。 孤北浔让这侍女告诉她今日便启程回帝都,无疑是要她随行了。 可是,她修为停滞又受了重伤。 不过一个半废之人,此时回帝都,莫不是不要命了。 敛眸沉思片刻,牧九萧对着侍女淡漠道,“宸王殿下他还说什么了?” “殿下只交代了这些。”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孤北浔一进来,就对上了牧九萧不解又略有一丝追问的眸光。 此时她完全忽略了昨夜两个人还话不投机,闹出的不愉快。 孤北浔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下。 沉声而认真,“本王很忙,萧儿,听话,随本王回去。” 他眸光深邃地盯着牧九萧瞧了一遍。 继而几步上前,掌心凝气,将灵力缕缕灌入牧九萧心口。 直到亲自确认她的身体有所好转,才心下稍安。 牧九萧现如今身受重伤,仇敌遍布。 孤北浔既然出手救了她这个人,便不会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边陲之城。 牧九萧感受到伤口处逐渐被暖意萦绕,不禁对孤北浔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冷漠的小脸也松懈下来。 “为何一定要走得这般急,孤北浔……后日,再等两日,我伤势未、未愈……” 孤北浔赫然打断,严肃道,“拖不得,牧九萧,你可知帝都出事了。” 孤北浔却不给商量的余地,纵使他听出了她语气里在示弱,不再倔强。 他自然知道她伤势未愈,此时奔波极为不妥。 可若真的是把她一人放在这里,才更不安全。 何况,最重要的不是帝都的事,他只要传个消息过去就可以了。 他担心的是她的伤,实际上,带她离开是为了一株灵草。 不过,孤北浔不打算解释。 这丫头,分明在凉州城有事,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还极有可能跟夜泽有关。 思及此,孤北浔黑眸冷了冷。 她若是知道自己仅仅是为了带她去养伤。 这丫头绝对会强撑着不愿这么就走了。 牧九萧脸色一凝,沉默了。 她是明白孤北浔的顾虑的。 同样,孤北浔也是在给她解释,也在告诉她,帝都有事,不得不走。 她和他有交易,严格意义来讲,她算是下属,是要服从命令的。 可是,这个向来矜贵冷傲的战神王爷,却给她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