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夜静沉。 烛火渐暗,追影端着明亮些的烛换了,低声提醒:“王爷,苏易臣刚才送的信已被拦下。” 封景毓面不改色的将手中古书翻页,“写了什么?” “让王妃明日借病推辞,莫要参加宴会。” 又是这般? 封景毓黑眸沉沉,若有所思:“苏易臣倒是看的通透。” 苏易臣倒是真真正正想着护住苏晗烟的。 不想让苏晗烟牵扯其中。 但—— 苏家既然选中她做棋子,入了这场局,又怎能给苏晗烟想隐忍保身的机会? 她必须,得跟自己绑缚在一起。 如若有二心,便得想法铲除。 “太子说是许久未见王爷,担心王爷身体,为彰兄弟情深才设宴款待 ,实则戒备敲打之心早已昭然若揭,众人皆知。”追影垂头,神色有些凝重,“明日宴会,他必定是已然挖好了陷阱在等着王爷。” 封景毓唇角冷勾。 沉沉黑眸现出几分凉薄阴鸷来。 他哪里不清楚? 在皇家,兄弟情分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封景岚虽然如今贵为太子,但骨子里的习性却跟他那阴狠跋扈的母妃学了个十成十,阴毒又虚伪。 表面温和谦逊,转眼便是多疑暴戾。 只是—— 太子如今大权在握,真真只是一人之下,他平日里结党营私、收买重臣还来不及,眼下怎么会刚从江浙一带返京,就迫不及待邀他相见了呢? 观湖? 呵。 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 ,在什么? 封景毓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这时,突然有风穿堂而过,将桌上烛火吹的一阵明灭。 封景毓合上古书,像是突然想起了其他事宜:“最近苏晗烟又在忙什么?” “似乎是在找人。” “找谁?” “属下暂且不知,只知和苏家有关。” 封景毓若有所思:“暗中多加留意,切勿打草惊蛇。” “是。” 苏晗烟这一晚睡的还是不踏实,尽顾得做些光怪陆离的梦了,可又偏偏醒来时什么也都不记得。 结果洗漱时看到衣裙首饰—— 苏晗烟和苏小团皆两眼放光:“娘亲,这衣服还要还回去吗?” “都送进了落梅轩,自然就是你娘的了,还什么还!” 这繁复的衣裙,这金线的纹绣,这珠宝的点缀…… 不出万金绝对拿不下! 封景毓这狗男人是真的舍得掏钱啊! 原主嫁过来时穿的嫁衣珠宝联起来,都不及这一半奢繁! 啧。 翠翠还在哼:“这衣裙珠宝都是冷的死的,也只有穿在小姐身上才能彰显出它们的尊贵来。” 苏晗烟原本正沉浸在把这东西偷偷卖了能卖多少银两的时候,听了这话突然一顿。 等等—— “尊贵?” 听说最近江浙一带发生天灾,太子及苏易臣前去赈灾安抚民心,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如果自己再穿戴花枝招展的打扮成人间富贵花似的去赴宴—— 好家伙。 封景毓那狗男人送这东西绝对是故 意的! 想给她装一个骄奢淫逸的人设! 苏晗烟瞬间疯狂摆手:“快把它们收起来,今天我就穿衣柜第三层那件黛青色常裙就行。” “小姐?” 翠翠很是惊讶,但也没多说就去翻找了,等苏晗烟装扮好出门时,就见衣着华贵精致的苏蝶衣正等在门口,乖巧道:“长姐身体不舒服,我陪着长姐一起去吧,也好照顾长姐。” …… “阿嚏——” 苏蝶衣的笑容瞬间僵硬。 “去可以,离我远点。”苏晗烟表情复杂,好家伙,苏蝶衣打扮的跟香妃似的,身上也好像是野花成精了似的。 但等到来到王府门前,看到离慕瑶时—— 呵呵。 花插满头。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