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猜到自己在哪,很快,门锁的声音伴随着人的说话声证实了他的猜想。 “早上好。” 柯复回头。 “别看了,睡我的床又不是睡我的人,紧张什么。” 林将忱骨节轻叩了两声门板,提着醒酒汤走进来,身上仍带着深夜外出的露水气:“喏,我托楼下卖早点的老板娘做的,既然你醒了,正好喝了吧。” 柯复迟迟不接。 自己睡的是床,游戏机还亮着,难道对方一夜没睡? “干嘛,怕我使坏?”林将忱睨他:“要不要我先给您试个毒?” 柯复本来就没喝多少,不关心醒酒的事儿,醒来开口便问:“你还在生气吗。” 林将忱怔住,本来以为都过去了:“……你不记得昨晚你自己说什么了?” 柯复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懊恼地扶额。别说碰到人后说了什么,他甚至连怎么碰到林将忱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林将忱反而松了口气,又把醒酒汤递到柯复眼前:“忘了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喝吧。” 待人接过东西,他凉凉地补充:“不就是一直哭诉被情所伤,在我家到处找菜刀要挥刀自宫嘛,有什么呀。” 柯复呛到猛咳,顿觉**一凉:“……什、什么?” 林将忱见他涨红了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得逞地笑了:“骗你的。” 林将忱磊落开黄腔的态度,倒让柯复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有些事,本来也不用说得太明白。 他几口喝完,起身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真的麻烦了。” “这就完啦?”林将忱撇嘴,笑嘻嘻地问:“谢谢是放在嘴上说说的吗,谢礼都没有,太没诚意了。” 他和池子昂那帮不要脸的混习惯了难免爱开玩笑,林将忱不过随口一说,抬头看到柯复居然撑着脑袋认真在想,可把他吓坏了:“哎你别当真啊!真的不用!我随便说----” “没关系。”柯复翻身下床,赤脚穿过大厅去找自己的皮鞋:“晚上做好给你。” “算我求你了,真的不用!” 林将忱跟着跑出来,在身后叫住他:“哎!没钥匙你怎么回去啊?” 柯复摸了摸兜,钥匙还在:“有啊。” 林将忱明显不信:“不可能!我昨天明明看到你拿着保险柜钥匙开门来着!” 柯复停顿了两秒,心情有些复杂:“……那个,应该是同学的。” “你把人家钥匙带回来开自己家门……不对,那你同学怎么回家?寝室关寝了吧?”林将忱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了,两个钥匙都在他手上,那另一个人怎么办。 “……我马上问问。”柯复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先心疼一下那位小同学。”林将忱顿了顿,冷不丁又问起最初的问题:“喂,你真的不记得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 “没?”正在蹬鞋的柯复有点心虚:“……我做什么了吗?” 林将忱捂脸,示意他可以走了:“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把欲言又止的柯复打发走后,林将忱留在玄关,若有所思地摸着嘴角自言自语:“果然是无意识把我当成姑娘了吗……” 柯复回家飞速换下衣服冲进浴室。 今天公司学校都有事要忙,距离出门还有两小时,眼下没办法回去补眠,但泡个热水澡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浴室开着浴霸,热气很足,柯复泡在水里差不多十分钟才感觉停留在体内那股凉意逐渐褪去。 7017起码要比自己家的温度低三个度,刚才他在的时候所有灯都关着,连玄关的小灯也没开,想想有点- yin -森。 柯复泡在浴缸里给杨帆发消息,指尖在键盘上停了会,琢磨着这个时间他应该醒了,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就接通了。 “喂,谁啊……”杨帆的声音十分虚弱。 柯复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张口捡重要地说:“呃……你钥匙在我这。” “……噢。” “……”柯复默默等着下文。 一阵窸窣的响动,对方像是缓慢地翻了个身。半晌,杨帆有气无力道:“柯老师,我屁股疼……” “哪、哪儿疼?”柯复又想起‘挥刀自宫’的故事,下意识往自己裤裆看了看。 杨帆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趴在保安室的小破床上倒苦水:“打车回家发现钥匙丢了,爸妈不在,我在家门口坐了3个小时,屁股拔凉拔凉的,要不是保安大叔路过借我去保安室躺一会,我就准备爬窗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