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胡维蹦了起来,“心甘情愿被他摸?” 格雷盯着他,笑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 胡维挺郁闷地往回走,发现昊子就跟个跟屁虫似的,屁颠屁颠地跟了他一路。 他停下,昊子就停下,他接着走,昊子也接着走。 刚才不该逗它玩儿的,搞得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跟班。 大烟花烧了半小时不到就全部烧完了,路晚枫从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里搜刮剩余的玩意儿。 摄影师李骏是在小县城长大的,从小就会玩这些东西,基本点火的工作就全jiāo给他了。 音乐喷泉是种点着了会尖叫的小尖筒,飞碟是种会边喷火边贴着地面高速旋转的东西。 现在大多数城市都禁鞭了,这儿一群平均年龄三十的人玩起来就都特起劲儿,很有童年回忆的感觉。 “呀这个我记得,这个会飞的!”余秋掏出个飞机外形的烟花来。 “好像得看运气,有的就完全飞不起来。”摄影师李骏凑过去看了眼。 “点个看看呗。”余秋特兴奋地把它搁地上,退开一段安全距离。 胡维也跟着退开,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看见何尘在跟某个工作人员聊天。 摄影师李骏手法熟练地拿打火机点着引线,几步窜到了人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个猛然发光发亮的小飞机。 小飞机叫嚣着原地转了两圈,半边身子刚有抬起的趋势,火就熄了。 “啊!”围在前面的就跟小孩儿似的,特惋惜地叹了一声。 “可能是pào筒受cháo了。”李骏走过去看了看,怪不好意思地笑了:“也可能是点火的手气不好,我点这个就从没飞起来过。” “那有谁试试不?”余秋开始兜售剩下的烟花,“男神试试吗,你还没点过呢。” “不来了,我刚烧坏好几根线香的。”何尘拒绝了。 “gān脆我试试吧,”叶缜接过小飞机,“其实我小时候玩这个特溜。” “真的假的?你看着就像有钱人家公子哥似的。”余秋说。 “唉,你总不能因为我长得白,就觉得我家里有矿嘛。”叶缜露出个笑来,朝李骏借了打火机蹲下,“看好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飞起来人高的小飞机——” “鬼话,那玩意儿根本飞不过膝盖。”余秋坚持要怼他。 胡维站在人群边缘观察,他发现叶缜的确不像是瞎chuī嘘,点火前还特地捣鼓了一下引线,唰地一下点燃,长腿一迈就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围观群众再次一声惊呼,这回是因为小飞机侧了侧身子,起飞了。 ——但又不仅是如此。 - 胡维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像被个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整条狗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而向他扑来的,就是那个盘旋着迅速起飞的小飞机。 纸糊的外壳儿早就给烧没了,传到耳边就是噼里啪啦的爆破声,过分明亮的火光刺得胡维睁不开眼。 丢狗命不至于,起码烧掉一层毛吧。 胡维刚闭上眼,就又听见余秋一声尖叫。一只手扑过来迅速捞了他一把,胡维被迫紧贴着件温暖的长毛衣,天旋地转地滚了好几道。 “何尘没事吧?少年呢?”人全都急急忙忙围上来了。 何尘一只手还托在胡维背上,有些气喘,胡维都能听见他心跳得飞快。 那个小飞机就堪堪落在何尘身体旁边,火已经灭了,就是还在放肆地冒着烟儿。 “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霍导赶上来问。 何尘抱着胡维从地上坐起来,手臂上外套给烧出了个dòng,但应该没烧到里面,所以他就只是摆了个手。 “幸好是冬天,衣服穿了三层。”余秋松了口气。 何尘站起来,却没放下胡维。 胡维扒在何尘身上,其实早就回过神来了,但何尘显然还没缓过来。 心跳得特别快,就胡维所能听见的,都能让他以为何尘是得了某种心脏病。 “老何,我…”叶缜像是挺愧疚。 “都回去吧,不早了。”何尘开口,声音很寒。 叶缜赶紧闭了嘴,一众人都安静地跟着往别墅走。 - 等洗漱过回到各自的房间,胡维被直接搁在chuáng上,让何尘七百二十度旋转着观察了个遍。 “今天是我不对。”何尘趴在chuáng上,脸朝着他,“没把你看好,以后出门还是要戴牵引绳,你不喜欢也要戴。” 胡维扭了扭脑袋,他的确特讨厌那玩意儿。 然而现在冷静下来以后,他心里其实更在意刚才不知是谁撞他的那一下。 故意的?还是纯粹看烟花太兴奋了,不小心碰到了他? 何尘翻了个身,侧躺着顺了顺胡维的后背:“你说,要是你没了,爸爸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