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东西是带回来了,却依旧不知有何用。不管怎么看,那都只是一枚剔透的圆球,上面既没有字也没有画,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白玉夫人的庙宇中。 若是妙手前辈在就好了。萧澜将那玉球收起来,打算等他下回来时再问,孰料翌日直到黄昏,依旧不见踪影。 暗道中,空空妙手打亮手中火折,看着周围墙壁上的图案,沙哑“呵呵”笑出声来。他先前以为是武功秘籍,可再一看却不又不像,画中有车马行人,有货摊商铺,有装饰华美的马车,车帘半垂,露出里头绝世美人的样貌。 应当是白玉夫人出行图,再往前,是白玉夫人赏月,用膳,抚琴,起舞……每一幅都栩栩如生,色彩明亮。 妙手空空一边看,一边警告自己要多加留意,不可再被迷惑心智。不过这回或许是因为没有雪钻,他并不觉得神思恍惚,大脑一直都极清醒。 而在长长的画卷尽头,是另一张高约数丈的画。白玉夫人坐在一艘形状怪异的大船中,周围浩浩荡荡围着数百婢女,饮酒作乐纵情狂欢,最为离奇的是,那船不是漂在海中,而是飞在天上。 这……妙手空空揉揉眼睛,又重新看了一回,发现这最后一幅画不单单是画在了墙上,更是辅以浮雕,站在下头看起来尤为生动,是下了大功夫的。 当真有这么一艘船吗?空空妙手掌心抚摸着墙壁,觉得自己似乎听过与之有关的传闻,一时片刻却又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 再往里走,路越来越狭窄,按照多年穿梭墓- xue -的经验,这应当是已经到快到了尽头。 空空妙手有些失望,还以为这条路能去往更多地方,却原来只是为了能在两侧作画,而开辟出来的一条短小通道。 这墓中白玉夫人的画像不算少,何必要多此一举,在这里再挖一条暗道呢?妙手空空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说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思前想后,他打算再重新将这条暗道走一回。 可在转身的刹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上一双眼睛。 一双人类的眼睛,红色的,在黑暗中发着光。 即便是经验丰富如空空妙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跳了起来。他迅速后退两步,扬手抖出两把飞镖,只听“噗嗤”一声,锋利的刀刃没入皮肉,对方却纹丝不动,甚至连那红色的双眼也未眨过。 …… 空空妙手小心意靠近对方。 手中明珠散出更多光亮,他终于看清了,对方是个死人,眼神是空洞而又涣散的。而裸露在外的皮肤已被风化大半,露出森白骨架。看样子生前应该身材高大,可却盘起腿,蜷缩坐在暗道旁挖凿出来的凹槽里,维持这个姿势数百年。 空空妙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尽头那幅最大的白玉夫人画像。 又是个被蛊惑心神的可怜人?空空妙手啧啧摇头,转身离开,心中暗叹不知这所谓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究竟用裙带将多少男子缠成了一副枯骨,也是可叹可怜。 过了一夜,萧澜依旧没有等来空空妙手。 他终于觉察出了不对,找了个借口离开冥月墓,径直去了后山。 “妙手前辈?”陆追道,“不是在冥月墓吗?” 萧澜摇头。 “那会去哪里?”陆追犹豫,“雪钻呢?” “在来之前,我曾去白玉夫人墓中看过。”萧澜道,“那雪钻还在。” 陆追又看向陶玉儿。 陶玉儿猜测:“莫非私自闯入了冥月墓?” 萧澜眉头紧锁。 现如今整个冥月墓的守卫都由自己负责,旁人想闯进去是万万不可能的,可偏偏那个人是空空妙手----任何一处墓- xue -对他来说,都是半个家,想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去,绝非难事。 萧澜叹气:“我再回去找找看吧。” “冥月墓中现在如何了?”陆追问。 萧澜将掩仙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白玉夫人还有座庙?”陆追听得稀奇,“即便再受宠,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到此地步吧?” “而且是盖在罕有人至的深山之中,听起来像是又有- yin -谋。”陶玉儿问,“那珠子呢?” 萧澜从布兜中倒出来,比起在烛火下的脉脉流光,此时被太阳一照,更加璀璨夺目。 陆追道:“不认识。” “你都不认识,那这里估摸也没人能认识了。”萧澜将珠子放在他手上,“眼睛肿了,昨晚没睡好?” 周围人:“……” 咳。 陆追捏着那大珠子,问:“给我了?” “不知根不知底,我可不敢给你。”萧澜摇头,又重新拿走,“我得赶回冥月墓去找妙手前辈,别真出事了。” 陆追趁机道:“我能去趟掩仙山吗?” 萧澜道:“不能。” 陆追:“……” 不然你再考虑一下呢,我爹还在,你拒绝我拒绝地如此干脆,将来聘礼是要翻倍的。 陆无名也道:“不准去。” 陆追:“……” 这种时候,你二人倒是挺齐心。 陆追道:“我要去。” 萧澜看了眼陆无名。 前辈。 陆无名凶狠地回看过去。 你自己为何不去说! 萧澜只好又将目光投向陶玉儿。 陶玉儿点头:“我陪你去。” 陆追笑道:“多谢夫人。” 陆无名胸口发闷:“我说了,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