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

标签:宫廷侯爵虐恋情深朝堂之上关键字:主角:宋子兰,孟征南┃配角:忽必烈和他的臣民们┃其它:短短四个字,如一柄利刃插在宋子兰的心上。传统文人的特质在他身上发挥到了极致,他怀抱着满腔的国仇家恨,活生生把自己埋在了阴翳里,仇视着蒙元的一切。

第97章
    宋芷:“聪明好学。”

    “识大体,知书达礼。”

    “细心体贴。”

    秀娘:“……”

    秀娘翻了个白眼:“少爷,你是找媳妇儿呢,还是找神仙呢。”

    宋芷无辜地眨眨眼,神仙?不至于吧,这些基本都是按孟桓的条件说的。

    秀娘噗嗤笑了出来,拍拍宋芷的脑袋,只道是这傻小子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就拣好听的词说了。

    宋芷也不否认。

    秀娘把宋芷打量了一阵儿,蓦然问他:“少爷,你觉得满儿怎么样?”

    宋芷微怔,没反应过来:“满儿很好啊。”

    秀娘笑了:“我是说,满儿做你的媳妇儿,怎么样?”

    “啊?”宋芷登时吃了一惊,“腾”地站起身,“开什么玩笑!”

    秀娘认真道:“秀娘可没有开玩笑,认真的,少爷,你觉得满儿怎么样?”

    “不怎么样。”宋芷连连摇头。

    秀娘说:“满儿不漂亮?”

    “漂亮。”

    “不聪明?”

    “聪明。”

    “不体贴?”

    “……体贴,”宋芷打断她,“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宋芷挠了挠头,“我只把满儿当成我妹妹,怎么能娶她?”

    秀娘一本正经道:“人家可不拿你当哥哥。”

    宋芷:“?!”

    秀娘说:“你不知道满儿近来心情不好么?”

    “知道,”宋芷说,“那不是因为要嫁人了么?”

    秀娘说:“不。”

    “是因为要嫁的很有可能不是你。”

    宋芷:“……”

    秀娘打量着宋芷一脸纠结复杂的神色,说:“那丫头一见你就乐开了花儿似的,除了你本人,别人谁看不出来,就你这个木头了,多伤人姑娘的心。”

    “满儿今年满十五,少爷满十九,年龄是合适的。”

    “满儿的品性我们都看在眼里,对你的心也是有目共睹的。”

    “她就住在隔壁,双方知根知底,昏礼可以一切从简,把银子省下来日后过日子。”

    “停停停,”听秀娘越说越离谱了,宋芷连忙打断她,“不行,满儿不行!秀娘再看看别家姑娘吧,总之满儿不行!”

    秀娘其实只是客观分析,倒没有非要白满儿不可,见宋芷不愿意,也就罢了,欢欢喜喜地把宋芷的亲事当成头等大事,放在了心里,打算近来多到街坊邻里去看看,有没有适婚的女孩儿。

    倒的宋芷,打发了秀娘后便躲回了自己的屋子。

    成亲?暂时是不可能的。

    在孟桓成亲前,他是不会成亲的。

    现在先稳住秀娘,到时她真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只管拒绝就是。

    末了又叹气,有些埋怨地想:你何时回京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更新补完了!接下来,继续nüè。

    第二卷:行行重行行

    第75章 君子于役一

    此时的孟桓远在缅国,与宋芷之间隔了大半个大元的领土。

    孟桓在休息的间隙,也会看着地图,盯着大都的位置。

    出征是猝不及防的,世祖直接下的旨,这是孟桓的职责所在,当然不可能会拒绝,也不至于不愿意出征。

    但手心里微凉的翡翠玉佩贴在胸口时,孟桓才惊觉,原来才仅仅一个多月,他也会这样想念宋芷,想念到想抛下这劳什子战争,回到大都去,想听宋芷用低哑的声音叫他征南。

    其实,很少有人会叫孟桓的字。一则,蒙古人色目人一般都会叫他的蒙古名,二则,汉人大多会称呼他的官职,叫他字的人寥寥可数,可宋芷叫来就那么动听,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挠着他的心。

    “希望你笑口常开,没有烦恼。”去年秋,宋芷的话犹在耳畔。

    那是最简单,最直白,又最动人的情话。

    孟桓低下头,亲了亲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他的子兰得知他出征,一定会难过,会失落,会想念他。

    就如同他想念他一样。

    孟桓有些担心宋芷,年前文天祥的死亡似乎给宋芷造成了很大影响,那天宋芷面对着文天祥的尸首时,一脸呆愣、满脸泪水的模样,孟桓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心疼。

    以宋芷这样的性格,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是很危险的,他会时不时地触怒掌权者,自己不在京中,他若再惹了麻烦,谁来护着他呢?

    “副将。”亲卫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进来。”孟桓身披着铠甲,手里的长刀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亲卫进来后,向孟桓抱了个拳,躬身道:“斥候在东南三里地外的鸭子山发现了敌情。”

    “知道了。”孟桓拿起头盔,“药剌海将军怎么说?”

    药剌海是此次讨亦奚不薛的主帅。

    缅国的月亮和大都一样圆,或许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漆黑的夜空中,弦月与星辰jiāo相辉映,光线冰凉无情,整个天地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孟桓脚步很快,翻身上马,整个人如一柄将要出鞘的剑,锋利,冷然,然而坚硬的外表下,沉重的盔甲里,他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里,于最柔软处放着一个人。

    名叫宋子兰。

    大都,兴顺胡同。

    宋子兰陡然从梦里惊醒,摸了摸自己脸上凉凉的一片,是泪。

    他梦到孟桓受伤了。

    受了很重的伤。

    敌军的刀高高扬起,砍向孟桓的脖颈儿,孟桓奋力抬刀抵抗,却被另一柄长矛从身后,刺穿了身体。

    血溅三尺,浓郁程度宛如文天祥被斩首的那日,让宋芷止不住地浑身一阵阵发冷。

    月色清寒,从纱窗照进来,早chūn的寒风也chuī进来。地面铺了银霜似的,一片雪白,像是去年孟府里看过的大雪,冷到骨子里。

    宋芷回兴顺胡同后,便没把玉佩挂在腰上了,他小心用绳索系了,挂在脖子上,让弥勒佛贴着心口的位置。

    去年八月十六日夜,金水河上的晚风温柔得像情人的手,月光柔和得像水,一点都不像今夜的冷月寒风。

    到底是身旁的人不在,看什么都凄冷。

    他受伤了吗?

    缅国气候与大都不同,炎热cháo湿,他会不会生病?

    宋芷将玉佩握在手心里,弥勒佛的线条在手心里那么清晰,那个总对他温柔笑着的人,仿佛就在弥勒佛里,一点一点地传着温度给他,想要见他的渴望从手心里蔓延开来,又像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缓慢又不容置疑地在他整个身体里推进,分分秒秒,噬骨蚀心。

    想他。

    想见他。

    想到发疯。

    宋芷蜷缩着身子,仿佛自己还在孟府,睡在那间对着海棠花和梅花的屋子里,身旁是熟睡的孟桓,孟桓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将他拥在怀里。

    翌日,秀娘清早起来,发现宋芷还在赖chuáng,敲了敲门,宋芷也没应,秀娘推门进去,才发现宋芷病了。

    chuáng上的少年额头发烫,脸烧得通红。

    “少爷!”秀娘急了,立马跑去给宋芷找大夫,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宋芷的意识昏昏沉沉,听得有大夫给他看病,开了方子就走了。

    听声音不是裴雅,宋芷有些失望。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端着药丸来到他身前,浓重的药味儿让宋芷皱着眉头偏开头。

    “苦……”他说。

    “待会儿给少爷蜜饯儿,现在先乖乖喝药。”

    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宋芷莫名有些委屈,然而秀娘的声音亦是熟悉而温柔的,让宋芷顺从地张开嘴,秀娘将药喂进去。

    苦!

    宋芷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差点没把药吐出来。

    秀娘叹气,少爷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摸了摸宋芷的脑袋,柔声道:“少爷乖,喝了药病就好了。”

    像哄孩子似的,宋芷竟然很吃这一套,脑袋在秀娘的手心蹭了蹭,他意识不清醒,总以为身边的人是孟桓,嘴里便低低地唤:“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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