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夏就看到了他头顶上的书页,是他的那一张。 再看看谢秉言,同样朝他点头,并且与他是同一个方向。 “看来我们的工作开始了。” 白天得gān活了。 他们之前还在思考如何工作,不知道造纸工坊在哪里,没有NPC如何引导。现在看到了,原来NPC不是人。 纪慕夏看了看秦椒和蒙博书几人:“晚上jiāo流一下?” 按照游戏规则,他们自然是各去各的场地,这也会导致得到的信息有限。 秦椒柔柔弱弱扶着肚子:“那是当然,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个孕妇,就只能拜托你们了。” 谢秉言微笑,用中指推了推眼镜:“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秦椒眼角一跳,她知道,谢秉言这死混蛋就是在竖中指嘲讽她。 蒙博书矜持地点点头:“好。” 至于会不会做,又会说多少信息,就不敢保证了。 有了他们的先例,其他玩家连连约好一起jiāo流,这样仿佛心里更有底气了。 当然,离开之前,得先吃早点。 纪慕夏和谢秉言仿佛心有灵犀,淡定地站在桌前取了碗筷吃饭。 …… 早餐后,便是正式的工作时间。 纪慕夏和谢秉言一路跟着书页的指示,一直来到了宅院西面的小门。 小门推开后,便是宅院的后山。 而整个造纸工坊就在宅院的后山,玩家这一段路程是稍微重合的。 然后,便是分开去了不同的场地。 纪慕夏二人去的是捞纸房,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子。 按照造纸的过程,应该是先碾碎造纸需要的草,把碎草打磨成纸浆,然后放入水池搅拌后打捞摊平成一张张的纸,贴在墙壁上晾gān才是手工制造的纸。 这个水池里就是造纸的纸浆。 纪慕夏和谢秉言需要做的,就是用一个巨大的方形的捞纸帘,快速的从纸浆池里过滤出薄薄的一层湿纸页,揭下来,那薄薄的一层就是纸的雏形。 二人进入房间后,引他们进门的书页自动贴在了墙壁上,安静的仿佛本来就存在于那里。 而在这张书页的旁边,贴着一份捞纸的过程图,依然是国画白描的形式,画工jīng细,一看就懂。 “这个游戏似乎处处不离纸……”纪慕夏摸了摸过程图,发现这张过程图还是湿的。 “是用浆糊刚贴的。” 谁贴的呢? 纪慕夏和谢秉言对视了一眼,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gān活了。” 谢秉言撸起袖子,站在捞纸用的纸帘一边。 这个巨大的纸帘需要两个人一起操作,抬着纸帘,左右晃动,短短的十几秒纸张就在纸帘上成形了。 纸帘只比水池的内径略窄一些,快速的落下,第一次捞出的纸浆没有铺满整个纸帘,揭下来的纸是不完整的不规则形状。 一连试了十来次,两人终于捞出了一张完整的长方形纸张。 纪慕夏已经累得鼻尖上满是汗水。 “这东西好重。” “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谢秉言吸了吸鼻子,弯腰凑到纸帘上闻了闻。“还有,这个纸浆池的颜色,似乎越来越深了。” “没闻到。” 纪慕夏也凑到纸帘上闻,却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没有闻出来。 再看看纸浆池,还是原木色的纸浆,浑浊的似乎很正常。 “水池底下有沉淀很正常吧。” 话虽如此,纪慕夏知道,谢秉言不是无的放矢。 他的生活环境除了父母的意外一直相对安全,但谢秉言的生活从秦椒和之前的查利口中只言片语便可以得知,不亚于腥风血雨。 在危机感上,谢秉言是必然比自己敏感。 原本有些饿了的纪慕夏不敢松懈,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捞纸,决定先工作完再去用午膳。 当纸浆一点点被捞gān净,水池里的水不但没有变清澈,反而越来越浓稠。 颜色也越来越深。 从木浆色,变成了血浆的颜色。 最后一次捞纸时,纪慕夏和谢秉言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让他们的纸帘怎么都拉不动了。 “卡住了……” 纪慕夏虽然这么问,这么科学的状况他自己都不相信。 纸浆池里的塞子突然被人拔掉,水流哗啦啦的顺着水渠流了出去。 当纸浆池里的水被清理gān净,纪慕夏再次见到了洼田友江。 他也知道了,洼田友江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出血量,又为什么会在室内留下满地的血手印。 水池里,洼田友江的尸体变成了两截。 他的上半截伸出手,拉住了纸帘,正对着他微笑。 他的下半截出现在谢秉言的身后,腰身血淋淋的截面一弯腰,朝谢秉言的后背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