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去上班了，cháo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家里跟寻舟通话。两人定好今天见面的时间后，cháo生迅速地洗漱穿衣，准备出门。 临走前，他发现桌上有份母亲买的小餐包和一杯已经凉了的豆浆。父母的口味都偏甜，而cháo生正跟他们相反，所以这份早餐他原封不动地留在桌上，径自出门了。 寻舟在酒店大堂等他，一见面就是旁若无人的拥抱。cháo生把围巾还给他，寻舟摆摆手，“那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得了吧，我明明看见你昨天先戴上了。” “我也冷嘛，”寻舟把cháo生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反正你肯定愿意分我一半的。” cháo生听完思考几秒，明白这是个指示，然后把这条围巾在俩人脖子上各缠了圈。为了彰显自己也会体贴别人，所以还特意帮寻舟系紧，结果引得对方忍不住咳嗽，笑着抱怨“你要把我吊死”。 cháo生悻悻地收回手。 “出来这么快，没吃早饭吧。”寻舟攥着他的手，“走，去吃广式早茶，这边有家店特别正宗。” 寻舟双腿修长，cháo生得快走两步跟上他。 就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情侣那样，cháo生总算和寻舟有了一次正式约会，吃饭，看电影，哪怕是闲逛都是一段很开心的时光。 走在路上，cháo生经常忍不住想昨天晚上的事，但是观察到寻舟还神色如常，根本没有介意的样子。 cháo生倍感安心，自己这么胆怯，而寻舟还是谅解他了，处处待他温柔，依他的想法没有任何逾越。 正因如此，他才得想办法快点迈出那一步……得快点让寻舟从自己这里得到同等的包容。 cháo生紧紧盯着脚下的路，想到了“循序渐进”这个词。他讨厌一被寻舟抱住亲吻就麻木在原地的自己，讨厌连句讨巧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自己。 所以……gān脆从这些内容开始克服，试着主动说暧昧的话，还有主动亲吻寻舟。 cháo生下定决心，在寻舟背后忽然深呼吸，给自己打打气。 不过这呼吸声太大，被寻舟听见还以为是他因为什么事恼火起来了，转头疑惑又关切地问：“怎么了？” cháo生本来习惯盯着地面走路，但想起自己不爱跟别人对视的毛病，便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寻舟回答：“没事！” 寻舟扫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进了家卖手工皮带的店。 挑了几分钟，寻舟拿起三条付款，其中一条是送给cháo生的，花纹很低调，颜色也适合二十来岁的小男生。 剩下的两条还没结账，寻舟打算只选其一，犹豫不决后询问cháo生：“你觉得我现在的这条裤子系哪条好看？” cháo生低头看了一眼裤子款式，发现皮带的位置看不见，被上身的衬衣遮住了。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大脑就飞速运转起来——“机会来了”“假装不经意的样子，把衬衣撩起来”“这动作会不会显得太轻佻”“算了，撩起来吧，这种小动作一定可以让寻舟念念不忘”…… 短短几秒内，cháo生眼前闪过好几个念头，趁时机没过，他果断伸出了手，捏住寻舟衬衣衣角往上一掀。 ——发现根本没有皮带！ 大意了，还以为寻舟给他留了参考答案呢。 不，不对，正因为没系皮带才要买嘛，所以自己要说一个寻舟意料之外的答案，这样才能让他开心。 cháo生觉得自己像是要开窍。 寻舟还拿着两条皮带等着选一条结账，cháo生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不等寻舟有反应，cháo生率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又再次踮起脚尖，凑过去改口：“什么都不系最好看。” “……”寻舟脸上露出了自认识cháo生以来的第一次茫然。 cháo生看他怔住了，心里悄悄得意起来——原来只要找出对方问题里的关键词，用“花言巧语”接话也挺简单的嘛，连寻舟都开始紧张得不知怎么回。 “还是这条吧。”寻舟最终还是拿了一件递给老板。 他今天买了不少衣服，满载而归，cháo生主动帮他提了一部分纸袋回酒店。由于快到下午的jiāo通高峰期，cháo生得早点回家，送寻舟到了楼下就准备告别。 寻舟双手都提着东西，摘围巾不方便，cháo生就伸手取下那半截。感觉到对方的灼热视线，cháo生知道接下来他们可能还得抱一抱亲一亲。 毕竟正常情侣分别时都是那样做的。 这次主动吧……让寻舟大吃一惊，让寻舟刮目相看。 cháo生喉结上下滚动，心里默念了几声“你可以的”。 寻舟不知道cháo生为什么围巾摘一半就停住了，正想低头看他手，自己的嘴唇忽然被撞了一下。 是很熟悉的苹果味，可惜自己现在腾不出手抱住cháo生。 cháo生这次提前屏住了呼吸，所以这个吻持续了五六秒才结束，破了他自己的记录。 寻舟本该直接转身上楼，但低头看了看cháo生以后，他总有点不放心，问道：“你今天有点奇怪。” “嗯？”cháo生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没有啊。” “就是很奇怪。”寻舟若有所思，“说话怪怪的，还主动亲我。” cháo生一时语塞，幸好脑子今天发挥了超常转速，理直气壮地反驳：“主动亲你……这、这不是很正常吗？” “就是你太主动了才奇怪啊。”寻舟浅笑，脸凑过去，“gān嘛，有事求我？直说就好了，不用拐弯抹角，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没事。”cháo生皱起眉，没想到今天寻舟这么不解风情。 “那为什么亲我？”寻舟笑着说，“还那么不情愿的样子。” “我情愿的。”cháo生立刻反驳，不容置疑，“我……礼尚往来一下，不能总让你……” 他欲言又止。 “‘不能总让我’什么？”寻舟琢磨了一下，把cháo生的后半句话补充，“不能总让我主动——是这个意思吗？” 被准确猜中心意，cháo生低头默认了。 寻舟安静地盯着他，然后把手里全部袋子放到地上，伸手抱住cháo生的腰。 “你不用对我斤斤计较这些，‘礼尚往来’什么？我说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你就真想着必须以身相许回礼啊？” 寻舟无奈地笑，低下脖子，脑袋轻轻撞了下cháo生的额头，温声道：“在我面前，你不想长大就不要长大；不想主动就不必主动。紧张害羞没关系，口是心非也没问题，反正……” “——我负责懂你。” cháo生又像是陷入循环一样，回到原点，愣在原地。 他本来觉得那个面对寻舟会无所适从的自己太扫兴了，没想到对于寻舟来说，这些根本无足轻重。 寻舟弯下腰，把地上的袋子悉数提起，再直起身时，自己脖子上突然多了份重量。 cháo生手臂牢牢地环住他，头也乖乖埋进了他胸口，不知在点头还是摇头，就这么温顺地蹭。蹭得眼眶发热，蹭得耳根发红。 “你再等一等。”cháo生声音漂浮不定，“等我……真那个什么……就……” “‘哪个啊’？”寻舟只好又放下袋子腾出一只手，摸摸少年后颈的头发，“听不懂。” ——刚还说负责懂他呢！ 不知寻舟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cháo生脑袋深深埋在寻舟胸膛，因为想说的话太让他羞耻，情绪有些急躁。 “就‘那个’，”cháo生脸已经红透，紧咬着牙回答，“以身相许……”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发红包补偿各位 第29章 怪不得你要关灯 cháo生到家时, 母亲已经在厨房忙活做饭了。没想到她回来这么早, cháo生迅速溜进自己的房间, 把寻舟送他的皮带礼盒藏在棉被夹层里，然后他才出去给母亲打下手。 母亲转头瞥了他一眼, “今天gān嘛去了？” “下雪了，出去逛逛。”cháo生若无其事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