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别的，从原地瞬间掠起，与此同时，两把刀锋横在身前，短短的一刻，刀锋便从一寸变成三尺三寸，横贯在地下室中。
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原本应该已经消散的灵煞老人，突然张开嘴巴，嘴巴里恶臭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汁液呈墨绿色，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轻轻一吐。
那汁液变聚成一道细丝，从嘴巴里激射而出。
这是灵煞老人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击，李淮水丝毫不敢大意。
虽然搞不清楚那汁液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一定非常危险，哪怕粘上半分，恐怕都会很麻烦。
果然，那道细丝宛若游蛇，撞在刀锋之上，竟将如同钢铁般的刀锋撞得一颤，接着如同蜘蛛网一般，裂纹布满整个刀面。
不仅如此，璀璨的刀面上迅速被染成绿色，更有蒸汽升腾，这绿色汁液应该是和硫酸一样具有高度的腐蚀性。
一直以来都坚不可摧的刀锋迅速瓦解了，但那道细线也被阻绝了片刻，原本快如闪电的速度也渐渐降了下来。
抓住这一点喘息的机会，李淮水调动体内真气汇聚于身前，形成一道真气天幕。
这儒家的箴言一出，那绿色细线便一左一右被死死压住，再也进不得分毫。
不消片刻，它的气力被耗尽，便又成了一滩腥臭的汁液，掉落在地上，将地面腐蚀成斑斑点点。
李淮水长吁一口气，看着已经彻底消亡的灵煞老人，此刻仍有些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刚才的那道丝线很有可能就要了他的命。
李淮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到大厅的尽头，便看到一左一右两个房间，两处房间的石门都紧闭着。
褚飞雪应该就在这其中的一个房间里。
李淮水想了一下，人朝右边的房子走去。
这石门很重，李淮水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李淮水只好以真气打出一道剑光，剑光横溢照亮整个屋子，也将整个屋里的情况呈现在李淮水眼前。
血，到处都是血。
地面上到处都是粘稠的血液，甚至都已经结成了血块，上面被踩着杂乱无章的脚印。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这些人有男有女，脖颈处都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除此之外，在墙角还有一个巨大的水缸，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血。
是人血。
眼前的这番景象简直是修罗地狱，而不应该属于人间。
剑光消散，李淮水感觉到的是后背一阵发凉，同时还有内心熊熊燃起的怒火。
“畜生！”
李淮水愤怒地骂道。
接着人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直接一脚揣在左边房间的石门上。
石门应声而倒，撞击在地面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谁？”
“救我！”
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女人的声音，很显然是褚飞雪的。
而那个男人的声音，李淮水听着也觉得分外耳熟。
当他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
而褚飞雪被绑在石床上，石床周围摆放着数十盏烛火。
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除去得差不多了，白得发亮的皮肤上画着一个个妖异的符号。
“李淮水，快救我！”褚飞雪拼命挣扎着身体，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肩上，正盖住一对高耸的雪峰。
李淮水迅速看清了房间内的场景，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灵煞老人？”
李淮水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不对，你不是他。”
他盯着那个男人，一字一句道：“你是沈名阳！”
沈名阳猛地扯掉自己脸上的人皮，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淮水道：“你怎么还活着？那老不死的没杀了你吗？”
李淮水知道他说的老不死是谁，他的语气森然，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你师父已经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沈名阳方寸大乱：“那老不死的早就已经死了，是我把他弄回来，给他天天喝修武者的血，他都已经成为魔尸了，怎么可能还会死？”
“更何况，他变成魔尸后，功力更是精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李淮水眼睛半眯，手中的杀气毫不掩饰：“你为了养魔尸，竟然杀了那么多人，你比他更该死！”
话音刚落，漫天剑雨从他周身上下随意而出，将沈名阳包围在其中。
眼看沈名阳就要殒命当场，一抹决绝之色从他丹凤眼中划过。
身高瞬间暴涨一米多高，头顶着地下室的墙顶，体内和灵煞老人如出一辙的极寒阴气仿佛一条条毒蛇，缠绕在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
他的两只大手向着漫天箭雨挥去，想要以肉身挡下李淮水的攻击。
可李淮水看到他身上那腥臭的极寒阴气之后，脸上更是露出一抹厌恶，从掌心之处闪出一个“卍”字，缓缓向前推去。
沈名阳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在佛家梵文“卍”字印在他头顶上的时候，他身上的极寒阴气纷纷溃散，而那漫天的剑雨纷纷落在他庞大的身躯上。
就像气球被戳破了一样，他的身体到处都闪耀着血花，然后身体逐渐变小，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咳咳咳……你，可恶！”沈名阳倒在地上，他恶狠狠地看着李淮水，然后艰难地向褚飞雪那边爬去。
“果子！果子！只要我吃了果子，你就只是个蝼蚁，是爬虫，是任我踩捏的臭虫！”
他在努力向前爬，李淮水慢慢跟在他身后走。
然后……
“嘭！”
他的右脚踩在沈名阳的后背上，巨大的力量直接震碎了他的脊背，胸腔处凹进去一大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李淮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沈名阳大口的咳血，脸上除了惊骇，没有其他。
“看来你不知道！”李淮水缓缓低头：“你真像个蛆，一条恶心的毒蛆。”
话音刚落，他的脚便猛然抬起，接着重重落下。
“别杀我，别杀我！”沈名阳惊恐地大叫着：“我可以把果子献给你，只求你别杀我！”
“果子？”
李淮水轻声呢喃了一句，他的脚停留在距沈名阳脑袋一公分的地方。
他隐约记得之前灵煞老人也曾提过什么果子。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果子？”
“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沈名阳喘着粗气：“这是那个老家伙的秘密，我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石床上的褚飞雪：“嘿嘿，小师妹，你是不是觉得那老家伙对你特别好，好得就像把你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
“你住口！”褚飞雪一脸怒容：“你不配提他老人家！”
“我不配？哈哈哈哈……”沈名阳一边咳血一边狂笑：“你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老不死的，真是笑死我了！”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发笑，一直笑到最后都快脱力了，细长的丹凤手中满是戏谑之色：“我可怜的小师妹，师兄有时候都可怜你，可怜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真相。”
“他当然要对你好了，因为你是颗千年不遇的奇异果，任何一个男人只要采了你的初血，功力便可以一日千里。”
“放屁！你胡说！”褚飞雪怒不可遏，贝齿咬在嘴唇上竟咬出丝丝血迹。
沈名阳却不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二十年前他把你从孤儿院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今天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不是因为有一些变数。”
这个变数自然就是指的李淮水，只不过他不敢说出口。
“嘿嘿，按照他的计划，在你下个生日的时候，他便会亲自破了你的身子。”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你许配给我？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为了堵我的嘴，他答应把你也给我玩一玩。”
“这么一个畜生，你竟然还当他是好人，哈哈哈，你可真是这天底下第一的傻瓜！”
李淮水听明白了，这一对师徒简直就是两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一点做人的底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