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凶神恶煞之人策马而来,打量了那人几下。眼底露出一丝冷酷,手掌握住长戟,挥戟便准备勾了那人的性命。 未想一人从人群中冒出来,死死握住了长戟的身子。 那监军未想到她的力气如此之大,抽了几下都未抽出长戟,脸色一冷,“滚开!” 木兰仰着脸,眸色沉沉,语气平静。 “为何要杀他!他也没有当逃兵!” 监军冷笑一声。“还有一条规矩。拖累行军日程者,同样杀无赦!” “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拖累我们。”说罢木兰便将那人拖在了背上,继续向前行走。 监军见她目不斜视,步速甚至比一旁的人还要快一些,眸色微微讥讽,却也收回了长戟,策马路过她时,暗讽了句:“今后你定后悔救了一个废物。” 木兰目视前方,继续前行。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累死在路上的人。 很多道理她不懂,很多事情她也不明白。 她只知道,只在乎自己的死活并不是活着。 夜里,上面的监军终于下令在树林休息一番,待到天亮再继续赶路。 木兰水袋里还残存了些水,便喂给那人了些水。 他感受到了水源,急切喝了起来,却喝的猛了些剧烈咳嗽起来。 木兰拍着他的后背,“好些了么?慢点没人跟你抢。” 那人眼眶有些湿,恢复了些力气,虚弱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在下今后定当..咳咳相报。” 木兰瞧着他瘦弱的身体,感觉他全身上下就剩骨头了。莫名让她想起了思思。思思身子虽未如他这般,却也是纤细无比。 “莫去想以后的事了,当下是先活下来!我不可能一直背着你,你要好好休息,尽量恢复力气。” 那人用力点头,眼里热泪涌现。 木兰深深吸了口气,靠在树上。树上的叶子都要落尽了,冬日马上就要来临。 待到明年,她或许也赶不上喝一杯百日酒了。 木兰闭了闭眼,沉沉入了梦乡。 不知今后等待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皇帝命三万禁军留驻平城,召集十万地方军受令赶往沙城,拓跋嗣携了几千轻骑快马加鞭已是早早到了沙城,安营扎寨。 等待着地方各处的兵力先后赶到沙城,加强训练。 营帐内,灯火冉冉。 案几前坐着一人,脚着胡靴,一身黑色戎装,黑发扎于顶,露出白净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一片阴影,红润的唇瓣微抿。 只是那下颚的弧度透着股柔软的弧度,侧脸的曲线绝美惊人。 倏然帐帘被掀开,只见一身披黑袍,甲胄还未脱去,重重地一声,他把头盔去了下来。 与帐内之人完全不同的长相,五官英俊如起伏壮阔的山峦,不羁肆意,却又给人一种张扬的英俊。只是一眼,便难以忘怀。 长孙嵩摸着有些扎手的下巴。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能适应么?” 拓跋嗣视线依旧落在兵卷上,闻声不紧不慢抬了抬眼。 “自然。” 长孙嵩笑得恣意。 “近些年不见我倒是觉得你我二人又生疏了些,听闻前些日子你还被人给当朝羞辱..” 感到他的视线逼来,有些冷。 顿了顿又道:“我倒是纳闷了,不会是浸在温柔乡了出不来了吧!当年一人独闯高车老巢的气势如今哪里去了!” 只听重重地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