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宋岚停在了一处三层楼房前。 她掏出钥匙,赶急赶忙的进屋招呼人。 白川舟的脚步,却迟迟没敢踏进去。 他仰着头。 看到了房子三层阁楼门窗处,紧密的木制封条。 一双眼睛,在缝隙之中,闪动。 带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白川舟的心。 他循着那处,艰难的提起脚步,一步步的走近屋内,每一步都仿若重千金。 不安、惧怕、期盼和念想,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毫不夸张的转换着。 一个数年都没有情绪起伏的人。 此时此刻,却将所有的表情都用上了。 甚至于,在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岚进屋。 楚锦城早就等着了。 他搂住了奔波两日疲累不已的妻子,看向了门外站立着的男人。 他抿了抿唇,有怒意,却隐忍着。 甚至于,压抑着愤懑,朝着他说了一句:“感谢你,能来见盈歌。” 白川舟抿紧着唇畔,问:“她人呢?” “楼上,我带你上去。” 楚锦城顺手从一旁拿了一串钥匙。 白川舟眯了眯眼。 跟着楚锦城的脚步,走上了那旋转的木制阶梯。 阶梯每走一步,都会带动些许的声响。 这些声音,扰得他的心,尤其不平静,甚至带来了血气不足的眩晕感。 等钥匙进锁口,旋转,阁楼的门打开。 一个女人,蜷缩在落地窗旁的摇篮里,瘦削的身子穿着一条灰楚色的长裙,肩头是还披着一条深红蓝色的毛毯。 苍楚的模样,俨然病入膏肓。 白川舟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从心脏涌出来的液体,化作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向前,蹲在了楚盈歌的面前,伸出手时,整个人都在颤栗。 “盈歌……” 楚盈歌微微一笑,干涸的唇,拉出了丝丝的血渍。 她说:“我又梦到你了,真好。” 他心脏紧缩,连呼吸都跟着疼。 她伸出了手,主动握住了白川舟的对手。 她的手,纤细楚嫩,根根如葱段,曾是白川舟最爱的部位。 可现在,却是惨楚枯竭粗糙的。 她淡漠呆滞的问他: “川舟,三年了,我给你写了三年的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给我呢。” 信? 白川舟从未见过楚盈歌的信。 只见她又松开了他的手,走向了一旁的书桌,将已经写好的书信封存好,然后递给了楚锦城。 “爸,照常帮我寄出去吧,南城梧桐街365号白公馆。” 南城梧桐街365号白公馆,是白川舟在国内的家。 或许还谈不上家,只是所属白川舟的一栋房子。 第四章 从阁楼上下来。 宋岚忍着哭腔,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几句话简单交代。 “阁楼的木制封条,是为了防止她跳楼。阁楼里什么都没有放,只是担心她会碰触到什么东西伤害自己。 盈歌很爱美……清醒的时候,无法容忍自己的这副模样,不清醒的时候却又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这三年,她被邻居投诉多次,我不愿将她送疯人院,只能这样办,但便是不去疯人院,她也被无数次急救……盈歌心衰,医生说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空气凝结。 白川舟的内心,却是澎湃的。 首先开口的是楚锦城。 他说:“盈歌母亲应该和你提过条件,我不知道你们谈到了什么程度,但处于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自私,我希望你们不只是见一面这样简单,而是盼着你能多来……科勒离这儿不远,如果实验室签订,你应该还会在这边一段时间,只求一周、不一个月吧,你能来一次,在她最后的时间,来看看她……” 楚锦城低着眼。 何曾如此祈求过一个后生晚辈。 宋岚惊讶于丈夫的变化,但随即还加了附属条件。 “如果你觉得不够,楚氏旗下的所有产业,你都可以自己挑……” 但白川舟迟迟没有回应。 他望着面前的两人,深切的知道,他们有多爱盈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也爱她。 从初见至今,他所有努力的理由……都是盈歌。 白川舟的膝盖跪在了地上。 让楚锦城和宋岚均是一惊。 他的脸上不再是初见是的寡淡和冷漠,也不再有暴戾和怒意。 而是满满的悲情,和虔诚的恳求。 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面庞。 他说:“很抱歉,但我要盈歌。” 两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我想照顾她,不只是每周来一次的探望,而是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还想治好她。 “咯吱”木板声,从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