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臣妾又非金尊玉贵,连罚跪都能忍,这点儿小伤算得了什么。陛下不必为臣妾烦扰。”时语冰话里夹枪带棍的。 萧叙住嘴了,翻开折子后又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她鬓边,几缕鬓发丝遮掩下隐约可见她那晃dàng的珍珠耳坠。 一副耳坠只管了一小会儿,这买卖不太划算啊。 皇帝又搁下手中折子,长臂一伸出其不意地将人抱到腿上。 “陛下、” 时语冰正惊呼,一阵温热覆在了鬓边,珍珠质地凉而滑,耳垂软绵。 他一点一点缓缓地吻在她耳侧,“忠言逆耳。”语气里夹杂着撒娇的意味。 老狐狸!时语冰心里暗骂了一句。 夜里戌时,时语冰捧着一大罐膏药,借口散步就在琴瑟殿后门前的小道上来回遛弯,这是通往宫门的道儿,司徒意出入宫都走这处。 今夜月明星稀,她等了会儿果然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这儿走来,身着红色铠甲,腰间悬着大刀。 “司徒侍卫!” “贤妃娘娘。” “喏,这给你。”时语冰从背后东西捧出来,“等痂脱落了,你就将这个涂抹到伤口上,不出三个月疤痕定会消。” 这么大一个白瓷罐子,比酒坛子还大,时语冰跟献宝似的送到他眼前,相比之下送给皇帝的那个单手就能握得过来的瓷瓶小得可怜。 司徒意吃了一惊,“多谢贤妃赏赐。”双手接过来,好沉的罐子,满满一大桶的膏药。 “行了,快出宫吧。” “奴才遵旨。”司徒意将膏药罐子抱在怀里。 “等会儿。”时语冰摸摸袖子,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拍到司徒意掌心,“按照上面写的涂抹。” 司徒意摊开纸仔细阅了一番后确认道,“是早中晚各抹一次,忌辛辣酱油。” “对,我的字不好,你竟也看得懂。” “娘娘的字比奴才的字好多了,奴才自小读书就不好。” 萧叙在御书房用了晚膳,徒步来到琴瑟殿,天色渐暗,司理随驾,四个宫女提着宫灯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其他宫女太监,浩浩dàngdàng一行人。 远远地,琴瑟殿后门口挂着亮堂堂的宫灯,暖huáng色的烛光映照得四周的一切静谧美好。 两个身影一高一低,低的那个身影绰约娉婷,身着粉霞色纱裙立在门框边上,月华之下周身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亮,巧笑倩兮,神采夺目,说话间还抬手去撩开对面男子的额发。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两人热络络的,就差没牵手了,若是在宫外头,还当是新婚情热的夫妻。 时语冰还要与司徒意说话,缓缓靠近的光亮引得她侧过头。皇帝突然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慌忙跪下行礼,司徒意亦是如此,两人整齐地跪在皇帝面前。 前不久皇帝给怡郡王家的嫡女赐婚,大婚次日夫妇俩进宫谢恩,也是这般挨着跪在他面前,齐声说着参见陛下。 萧叙神色凛然,宫里没有规定妃嫔不能同侍卫说话,司律不在,司理并不懂得揣度圣意,此时此刻的苍穹之下,无人能体会到皇帝此刻的心绪波动。 “这罐子装的是什么啊?”萧叙随口问了声,听着并未有丝毫怒意。 “回禀陛下,是贤妃娘娘赐下的祛疤膏药。”司徒意回禀道。 皇帝哂笑一声,“这么一大罐,朕还当是酒。宫门将下钥了,你还不快出宫。” “奴才遵旨。”司徒意起身往宫门走,怀里紧紧抱着那罐子药膏。 时语冰也跟着起身,想凑到皇帝跟前去,岂料他侧过身撩袍步入了琴瑟殿,并未搭理她。 这又是在哪儿受了气了? 进了殿里,时语冰亲手接过小宫女送上的茶递到老狐狸面前,“陛下请饮茶。” “青澜呢?”萧叙瞥了她一眼,并不伸手接茶盏。 “奴婢在。”青澜就侯在门口,听到皇帝唤她的名字便入殿来拜见。 “朕派你来琴瑟殿是做什么来了?”萧叙这会儿话语里听不出半点和煦,冷冰冰地叫人揪心。 时语冰不明白老狐狸又是在布局什么,忐忑地立在萧叙身边。 “陛下派奴婢来是来侍候贤妃娘娘。”青澜恭敬回道。 “只侍候么?”萧叙追问。 青澜侍候皇帝五年之久,也未曾见他这般态度,“陛下还要奴婢纠正贤妃言行。” 萧叙狭长眼眸横过去,眼角瞥向怔怔立在身边的女人,“前头有宁王之事,还在风口làng尖,回过头就和侍卫拉拉扯扯。” 语气听着并非震怒,眸光却叫人心惊,青澜立即磕头,“奴婢不知有此事,是奴婢渎职了,求陛下责罚。” “罚俸一年,去慎刑司领十鞭。乔华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