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放开手脚。又操作了两回,顺利停了进去。 进去酒店,西澄去前台登记,梁聿之就在沙发上坐着,过了会,西澄过来:“你身份证在的吧?” 梁聿之没动。 西澄:“不想留下记录吗?” 他睨她一眼,那眼神西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见他拿皮夹翻出证件。 她接到手里,折回前台,登记完之后两张身份证返还给她,他那张在上面,等待房卡的时间里,看了一眼照片,无笑容的清淡表情,头发比现在短,脸没现在这样瘦,更少年感一些。 她顺道看了那串数字中间几位,19910610. 翻过来,瞥一眼国徽面的有效期,五年前拍的,他23岁。 乘电梯上去,刷卡开门时,西澄和他说话:“能别冷着脸了吗?并没有更帅。” 门打开,走进去。 “你要是没有兴致现在也可以后悔,我不喜欢勉强。” 屋里刚亮起来,西澄转个身,撞进梁聿之的眼睛里。 “不是说我有需求也可以说吗?我现在就有,非常强烈,唐小姐要帮我么。”他将她抵至墙边,并不多急躁的动作,垂眸看她几秒,脸庞靠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西澄脸突然红了,“梁聿之,你……” “别说话了,一句也不想听。”他低下头堵她的嘴。 西澄觉得这天晚上的梁聿之好像突然长了反骨,不对,他本来就有,只是今天那根骨头变得更硬更尖锐,突兀地在每个瞬间寻找存在感。 他总是做些让她反应不及的事。 穿着衣服这样,脱了衣服也这样,弄到最后她只能亲着他的脸恳求。结束之后,他也根本不管她,自己去洗澡。 她叫他的名字,说要喝水。 “这是我的义务吗?”他套上浴袍出来,擦着头发问她。 西澄汗湿的脸转过去看他,有一点儿懵。很快,她理清了这件事,是他让她养成的这个习惯,以前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在事后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只需要点头。 西澄收回视线,不说话了,他却又拿来水拧好了放到她手边。 后来西澄也起来洗了澡,收拾好之后并没有睡意。 “要叫点东西吃么?”西澄问他。房间里只有酒店赠送的水果、月饼。 “吃什么?” “你喝粥吗?海鲜粥。” “无所谓,你选吧。” 西澄翻了翻外卖软件,很快点好了。 等餐的这段时间,西澄研究了酒店的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看,正在重播的某个恋综。她本来想换掉,画面闪过时,里面有个男嘉宾长得挺养眼的,于是就停在那里。 她调了音量,也不算吵。 正在进行的是个表露心迹的环节。 男嘉宾对女嘉宾讲话,用了一句非常大众的情话,“你满足了我对爱情和婚姻的所有想象”,而实际是,他们一共相处了两周。 西澄觉得男嘉宾那张还不错的脸也挽留不了她这个观众了。 她不再看了,让它当作背景音,让这个中秋夜热闹一点儿。 不到半个小时,海鲜粥到了,是机器人送来的。 西澄想起了Kiki,多看了几眼。 她喊梁聿之喝粥,两人在桌旁相对而坐,西澄问,“你吃这种干贝可以的吗?” “可以。” 西澄把勺子递给他。 “这粥还行。” 西澄抬头,笑了笑,“能被你夸,这厨子也不容易。” “我有那么挑吗?” “有点吧。”西澄停了下,尝试表述准确,“没到令人讨厌的程度。” 过了会,她又想起什么,“我能见见Kiki吗?” 梁聿之没抬头,嚼着一颗干贝,过了会回答:“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包含这个内容吧。” 西澄微抿唇,点头:“行。”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了夜宵。 西澄开口:“要不还是商量一下吧,这样太匆促了,什么衣服都没带。” “嗯,商量吧。” “要不要找个固定地点。” 梁聿之看她几秒,拿了张卡过来,“以后去这里。” 是张酒店房卡。 她接过来:“时间就周五吧,不迟于晚上十点,有事提前四小时说,不准无故爽约。” 视线对上,西澄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抬眉,“迟到爽约,要惩罚的。” 临睡前,梁聿之接到电话。 西澄在盥洗台刷牙,出来看到他坐在床尾,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声音严厉起来,“大姑父把爷爷抬出来,是想叫我做什么?隔着一千公里为你们远程评理吗,我又要怎么劝我爸,你们有哪一次过节能不吵架?真有这么在乎爷爷,就都消停点吧,我没别的要讲了。” 他挂掉了电话。 西澄已经坐到床上。 梁聿之起身看她一眼,“你先睡吧。”他走去沙发,在衣服口袋摸找了一下,去了阳台。 西澄躺了二十分钟,没睡着,便爬起来,裹了浴袍过去拉开阳台的玻璃移门。 那道身影靠在栏杆最右边,听到声响,侧首投来一眼。 他在抽烟。 露天式的开放阳台,有些微风,烟草气息很淡。 西澄也倚上栏杆,与他相隔几尺距离。她没出声,视线无目的地望望漆黑的天。 “没有月亮,你出来看什么?”他的声音飘过来。 “就吹吹风。” “吸二手烟么?”他侧眸,看她铺散在浴袍领口的长发,逆着光的脸,平整又立体,昏朦中依然耀眼的白皙。 郁躁减了几分。 他摁熄了没抽完的那支烟。 西澄注意到,说:“没关系,我没觉得烟味很重。” “是么。”他走过来,捧她的脸吻住唇,舌尖探到深处再退出。 西澄:“这样就挺重的。” 他嗯了声,手指抽落她身上浴袍的系带,把人抱起来。 西澄第二天上午起来,一看时间,动作顿时匆忙起来,一边扣衣裳的扣子,一边快步往洗手间走,梁聿之看着她,“你急什么?” “我今天有课的。”她挤牙膏。 “什么课。” “口语课,我还报了西语,已经赶不上了。”她开始刷牙。 “有这么爱学习吗?” 西澄吐掉牙膏沫,漱了口,边洗脸边答他一句,“以前没法学,所以现在就加倍使用这个功能,很合逻辑吧?” 梁聿之略顿了下。 她胡乱擦完脸,没听到他接话,出来瞥他一眼,“我不等餐了。”往包里收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口道一声,“下周见。” 对于两个守时的人来说,践行约定并非难事。至少,在后面的两个月中,西澄没有找到惩罚梁聿之的机会。 他们的关系进入一种稳定而隐秘的状态,谁都没有告知除彼此之外的人。 褚想是最先发现的。起初,他发觉在周五总约不到梁聿之,后来有次打电话,无意间听到了那个声音,还以为是新欢,问过之后,一时无言。 梁聿之只说了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