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巫悔这么突兀一问,姟章眉心微动,眼波流转间少了些许淡漠。 “怎的非要我看你?” 她有些好笑的反问,脸上并没有不愉快表现出来。 略微尴尬,捎带心焦的巫悔闻言,心里不由地那么一松。 就姟章方才说话的语气来看,她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成见之类的。 显然他先前那番纠结担心,是徒劳了。 如此一来二去,巫悔也不藏着掖着了,而是一反常态的直抒胸臆。 “我这次设置的虚界是不是很没趣?” 这是他脑海里,心底里想了又想,才说出来的话。 他选择这种询问对方意见的方法,注重姟章的亲身体验的感觉。 这样,或许能不显得他在这方面有多么欠缺。 好歹在怎么样,自己说出来的,坦然一点,这样还能让姟章高看他一眼。 被问着的姟章,面对这样直白的询问,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回答是,那着实有些不给面子,还打击这男人的积极性。 回答不是呢,则要多说些溢美之词,特别要挑拣些这次神界之行,她喜欢的地方。 要不圆润将问题丢回去?直接嘲讽脸:你觉得呢? 这太得罪人,还遭人恨,她并不想得罪星空游牧者一族,特别是这一代的皇族正统血脉。 最后还是决定鼓励为主,建议为辅。 所以就走了姟章接下来的一番话:“你这才是第二次设置虚界,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你设置的剧情很有意思,特别是星际那一段,玄黄星盟这个设定,很出乎我的意料,后来玄黄星盟结束,回到神界,一切才揭晓,星际之旅只不过是白钺、莲语、朱熔三人联手创建出的世界! 还有初始版本的神界,是如何被发现,如何被开发,这些都非常有意思! 我着手设置姟洲的第二个小世界时,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零零碎碎,经历了很久才勉强算是设置出了一个生灵圈……” 姟章没有说太多她当时的事儿,只是略微大致的一笔带过,而对于巫悔这次的设置,还挑了一些她觉得不错点,一一提出来。 在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先关注到自己,而后才会看到别人。 哪怕是已经成为上君,成为大家所认为的继承者,于普通人来说像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也会有人性。 姟章始终认为,不论是成为什么,人始终是人,往上走的是人,往下走的同样也是人。 只不过人有好坏之分罢了。 巫悔听了她这番话后面皮略微发烫,他知道她这番话,多是存着鼓励他的心思。 但他也很心满意足了,得到了心仪女子的赞赏,还是相当不错的。 “那不足呢?”巫悔接着又这么问“不要担心打击到我,我想听真话!” 虽然说这话时他面带浅笑,但眼睛里的执着,姟章还是看得出来的,她知道敷衍了事是不可行的,但这不足嘛!说起来还是要适时适量,不多不少刚刚好。 “设置的冲突略偏颇,就神界中来看,朱熔和白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莲语都有些介入不进去。 就按你想的设定,应该是白钺更在乎莲语一些,更看重莲语才说得通。 放莲语和朱熔起冲突时,朱熔都要伤及其性命了,白钺最维护的还是朱熔,不想看到朱熔出什么事! 这也间接表明,白钺在爱情和友情当中,更看重友情。 其实这也没什么错,人之常情嘛,我现在莲语的角度,还是表示理解的。 换做我是白钺,我的选择有可能会跟你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不一样,权看每个人心中的那杆名为感情的天枰倾向谁。 有时候,同一个人,同一时刻,心情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做出的选择有可能天差地别。 姟章喜欢适可而止,所以很多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这一刻的巫悔,一时间却想到了很多,其实很多时候,他潜意识里是把朱熔当做是荒临的。 这次的神界设定当中,朱熔和他从小到大,感情深厚,两人的家族相当。 现实世界,他巫悔和荒临也是如此,他的这个设定,实则是有套用的。 所以现在巫悔认真的想一想,他觉得单纯来说,神界中朱熔想要夺龙珠,杀莲语这样的情况之下,白钺选择关系更为牢靠亲近的朱熔,真的没什么问题。 可就他原本的目的来说,在混沌姻缘和合镜当中设置的虚界,特别是此次神界之旅,他是奔着和姟章增进感情这一目的去的。 就从出发点来说,在朱熔和莲语有矛盾时,他选择了朱熔,这个做法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不小。 这也不怪混沌镜灵,说他进虚界都不带上脑子的。 问题的主次都没有分清楚,世界设置的再有趣,在宏大壮阔,都是白搭! 心中同时也很庆幸,还好姟章没有明面上的直接打击他,而是选择用这种更让人舒服并且能接受的方式。 这也不愧是能成为创世者的人,到底这类人的思维方式,行为举止,言语路数,都和常人不一样。 “多谢你提点你眼前这个帅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男人!” 姟章看着先前那有些蔫头耷脑的男人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此时这男人浓眉大眼间尽是神采飞扬。 心中不由地也跟着欢愉了几分,颇有些“孩子长大了”的诡异满足感。 “有什么打算,要给你的神界续命吗?” 姟章也放开了,不再像先前那样不自在。 先前巫悔那模样,面儿上看上去尴尬着,心里实际上已经极度不自信了,他整个人的信心已经有些受挫。 这也使得姟章一时间不能随心所欲的,想什么说什么。 “续命也难啊!先前我都续过一次了,可你也瞧见了,我这越续越跑偏,想和你在神界里增进感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巫悔此时是话说开了,信心也回来了,开始各种不要脸了。 他经此一回,突然觉得他就是太小心翼翼,才整得他和姟章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 还不如放开了来,彼此间都处的舒服才最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