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遥却并不去看那些状纸,而是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问道:王爷,至今未有行动,是在等待什幺吗?” 对!”宜王放下手中状纸,站起身来,我不但要除水家,湘君城这一gān贪官、脏官我也要一并扫去!” 等更新的情况出现?或等他们狗咬狗?”秋意遥浅浅一笑,果然如此。 对,至今日我还未收到任何状告吉庆祥等的状纸,”宜王负手绕案而行,哼!这个吉庆祥,这个湘君城没有一个官是清白的!” 王爷,有一人还是可取的,可说是这湘君城唯一的清水了。”秋意遥却道,并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宜王。 宜王接过摊开,然后抬首问道:陈令?” 嗯,陈令,青莲县令。”秋意遥点头道,当日湘君城外众官迎王爷驾时我即见此人眉宇间气度不凡,因此暗暗留心,府衙中查其资料,吉庆祥给的批语全是‘持才傲物,目无长上’,这些日子派出的打听消息的人也有回报,百姓间却是盛赞此人刚正不阿,可说是这城里唯一肯为百姓作主的人。” 哦,这样吗?”宜王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从陈令的出身至政绩详详细细的全部列在上面,这是你整理出来的?” 嗯,王爷既来了湘君城,便不可屈了此人,且连日来王爷为着水家之事颇为操劳,此人正好可为王爷重用,为王爷分忧。”秋意遥看着神情颇为疲倦的宜王道。 本王知道了,等下我即派人召他前来。”宜王点头收起手中的资料,其实你……” 王爷,还有一事要注意。”秋意遥却连连打断他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会说什幺。 什幺事?”宜王闻此不由问道。 京城。”秋意遥目光移向屋顶,京城之中既也有水家的靠山,那便不得不防,能让水家纵横如此的靠山绝不简单,若其在皇上面前进谗,那王爷功亏一溃。 那不妨。”宜王却道,皇兄信我,我信皇兄,所以无须担心。’ 哦。”秋意遥闻言不由双眉一扬,然后轻轻一笑,如此就好。” 竟然有这样的君臣,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信任!世间有几多呢? 我倒是担心水家那边,我这几日不动手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我要一举除尽!但水至天却不会如此有耐心,我就担心他狗急跳墙,做出什幺举动来。”宜王道。 那王爷也不必担心。”秋意遥道,水家已在我们监视之下,而青、莲台兵权已在程氏兄弟手中,且我已让程观派一千士兵驻在城外,随时候命,至于府衙,就jiāo给我罢。” 嗯,有你安排我也就放心了。”宜王赞赏的看着他,心中终于明白为何皇兄这般想要得到这个人才,就是自己也心动了,不想放他走了。 这个人,仿佛世间万事都在他的掌握,那种料事如神的智能,那种自信却淡定从容的风采,实在让他叹服!书上盛赞的那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人就是此等模样吧?! 而同一时间,水家。 水至天的书房中,水至天及三子皆在坐,似在等什幺人,半晌后,水至天站起身来,在坐前走来走去,似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过一会儿,只见几名仆人走进来。 人呢?”水至天瞪着那几人问道。 回老爷,吉大人说偶感风寒,不能前来。” 回老爷,陈大人说公事繁忙,不能前来。” 回老爷,谢大人说夫人生病了,不便前来。” ………… 几名仆人一个个禀报,而水至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一掌拍下,上好的檀木桌便给他拍散了架! 全不能前来?!这些混帐东西!”水至天怒声大骂道。 你们退下。”水家长子水朝辉挥退仆人,然后看向父亲,爹,现在如何是好?这些个大人现在竟是迫不及待的要和咱们撇清关系了。” 哼!有那幺容易撇清吗?”水至天冷冷一哼,我若死,必叫他们陪葬!” 爹,现在先别管吉庆祥他们,而是我们怎幺办?二哥如何救他?”水家三子水朝宾道,那些贱民们全递了状子告我们,而宜王却至今未有行动,不知有什幺主意?掉得人心颤颤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水至天怒视水朝宾一眼,可这宜王软硬不吃,根本无法打动!”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水朝辉道。 哼!为父是这样的人吗?”水至天目露冷光,双拳紧握,骨头咯咯作响。 那爹你有什幺法子?”水朝宾焦急的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们这几天只要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就行,别再惹出事来。”水至天告诫两个儿子,落云呢?哪去了?” 不知道,自那天他打二弟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过了。”水朝辉答道。 喔。”水至天闻言眉头一皱,却又未说什幺,只是眼中闪着jīng光。 深夜,一条黑影避开守卫,悄无声息的潜入府衙,身手敏捷,并未惊动任何人。 黑影直往府衙后院而去,此时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回后院休息了。 只是他才踏入后院院门,突然一缕箫音响起,细细柔柔如在脑后,黑影一惊,忙转身回头,箫声止了,而后面却无一丝灯光,无一人影。 正惊疑,箫音忽又在脑后响起,黑影迅速转身,箫音又止,依然无人影。可黑影此时却不待箫音再起而猛然又转身,本打算这一次在箫音响起时能将chuī箫人逮住,谁知他却转个了空,箫音还是在脑后响起,还伴着一声轻笑,似自己的举动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而自己按着对方的预测行动而让其觉得好笑。 黑影这下知道遇着了高人,且自己的行踪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下,当下马上飞身后退,退至墙边飞身而起,越过墙落在府衙外,而那chuī箫人竟并未阻拦他,任之而去,只是落地时耳边似听得一个温和的轻语员外小心”。 黑影当下冒出一身冷汗,全力往家而去,不敢再留片刻。 黑影一直往水家奔去,不从正门而进,而是飞身跃进院内,转转拐拐进得一座楼中,点燃一支烛,然后拉下面罩,赫然是水家之主水至天。 只见他望着烛火出神,双手抵在桌上,似全身都在抖动,震得桌子吱吱作响,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咚咚。”忽听得敲门声响。 谁?”水至天低喝一声。 爹,是我们。”门外传来水朝辉的声音。 进来。”水至天边答边解下身上的黑衣。 门开了,进来水朝辉,身后跟着水朝宾。 爹,怎幺样?”水朝辉进来就问道。 话一出口就听得嘶”的一声,水至天将黑衣一撕为二,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 不成。我一进去就遇着了高手,可恨的是我竟完全不知他藏身何处!而我一举一动他却了若指掌!”水至天在桌旁坐下,想起刚才所遇,依然觉得可怕可恨! 啊!竟有这等高手?连爹也胜不了?”水朝宾惊道。 我本来打算潜入府衙将宜王刺死,一来宜王一死,此案必断,二来将此罪嫁祸与吉庆祥等,三来将不利我水家的所有证据全毁了,四来宜王之死必震惊朝野,成为皇朝第一案,那皇上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移些此,而放松对我水家的注意,那我们便可喘一口气而另作打算。可此人却将我之计划全部打断!”水至天恨恨的道。 这下可怎幺办?再也没办法了吗?”水朝辉问道。 除非另有一高手与我合作,他去引开今日府衙中chuī箫之人,而我再见机行刺!”水至天眸中闪着凶光。 这一时到哪去找这幺一个高手。”水朝宾跺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