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们不是说好一个月后还钱吗?” 郝建国苦着一张脸,明明秦秀珍已经答应一个月之后再来要钱,这才几天,她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此一时,彼一时!”秦秀珍冷哼一声,“郝建国,我听说你们一家人打算逃债,再不来的话,你们一家人就搬走了!” “逃债?谁说的?” 郝建国的心中直呼冤枉,到底是谁在自己一家人头上扣屎盆子。 三万的确是一笔巨款,可为了三万的债务,就带着全家人逃走,这种事自己可做不出来! “你别管谁说的,总之——还钱!”秦秀珍不依不饶。 秦秀珍冥顽不灵,沈梅只能满脸堆笑看着罗爽文、罗爽武两位长辈,道:“四表叔、五表叔,你们进屋喝杯茶吧?” 可惜的是,这两位长辈早就和秦秀珍沆瀣一气。 “小梅,你不要和我们套近乎,当初借你们钱的时候,是为了小文结婚,可现在婚礼吹了,你们理应将钱还回来!” “说得对,今天无论找什么理由,我们一定要见到钱!” 沈梅见状,不由得苦从心来。 为了那场婚礼,家底都被掏空了,现在林家霸着十万彩礼不还,自己哪来钱给这三位亲戚? 十万彩礼,倒也不是这三人借的。 秦秀珍借了三万算大头,至于罗爽文、罗爽武,两人分别只借了一万。 总共五万,不过要想在这个时候拿出五万,根本就不现实! “大嫂,你也看见了,我家真的没钱了,今天就算你把我家拆了,我也拿不出钱来!”郝建国向秦秀珍摊牌了。 “没钱?那我们去有钱的地方!”秦秀珍的嘴角微微一翘,“四表叔、五表叔,我们走!” 说着,秦秀珍就带着罗爽文、罗爽武离开了。 虽然没有在家属区大吵大闹,算是一种幸运,但是郝建国、沈梅的心中,却升起了一阵更不祥的预感。 “糟了!” 郝建国大叫一声,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秦秀珍三人离开了钢花苑之后,居然径直来到了钢花大酒店,也就是郝建国上班的地方! “把管事儿的给我叫出来!” 秦秀珍进来之后,就扯开了嗓子大吼。 气场十足,钢花大酒店里的职工全都出来了,其中也包括总经理黄钢铁。 黄钢铁并不认识这三人,还以为三人对酒店的菜品和服务有意见。 “三位……我是这里的总经理黄钢铁,不知道酒店什么地方令你们不满意?”黄钢铁小心翼翼道。 秦秀珍环顾了一眼左右,道:“郝建国是这儿的职工吧?他欠了我们五万,现在他还不出来,你们谁给他还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郝建国欠了钱,关酒店什么事? 哪有职工欠钱,酒店帮他还的道理? “要是不还的话,我们就不走了,你们今天休想做生意!” 秦秀珍张开了双腿,往椅子上一坐,大有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 罗爽文、罗爽武也倚老卖老,没有坐在椅子上,反倒坐在了桌子上。 这三人在酒店大厅一处,自然没有客人上门……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黄钢铁不知道如何劝说,正在此时,郝建国、沈梅两人进来了。 郝建国见了这般状况,顿时傻眼了。 万万没有想到,秦秀珍、罗爽文、罗爽武这三位亲戚会闹到自己的单位上。 今天无论这事儿怎么收场,只怕自己都没脸来上班了…… “大嫂、四表叔、五表叔,我们回家说吧,别在这儿闹!” 沈梅的眼睛已经湿润了,经此一役,自己的男人只怕要下岗了。 “回家?不行——除非还钱!”秦秀珍斩钉截铁道。 钢花大酒店早上没有什么客人,职工们全都凑到了大厅,瞧着郝建国家的亲自来这里要账,全都不敢多说半句废话。 “老郝,你说!这事怎么办!” 黄钢铁顿时怒了,解铃换需系铃人,既然是郝建国闹出的事儿,自然要郝建国来解决。 此时此刻,郝建国哪里有什么主意? 秦秀珍三人是来要钱的,可是自己偏偏没钱,这三尊大神,哪里那么容易送出去? “大嫂、四表叔、五表叔,我家真的没钱了,你们这么要钱,我到哪里给你凑?你再怎么逼下去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郝建国的眼睛红红的,心中甚至有一种在钢花大酒店跳楼的冲动。 人活着……真是太难了! 尤其是你没钱的时候!! “活不下去?郝建国,就算你死了,这钱也必须还!你还不了,还有你老婆,你儿子!还钱,这辈子都要还钱!” 秦秀珍狠狠道,反倒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大嫂,亲戚一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沈梅抹着眼泪,郝建国和郝建家好歹是亲兄弟,为什么秦秀珍连一点儿亲戚情分都不顾? 钱钱钱,都是钱! 亲戚之间,怎么就只剩钱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郝建国和秦秀珍身上,郝建国的徒弟朱强趁这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来到了钢花大酒店的前台,朱强拿着前台上的座机,立刻拨通了郝文的电话号码,并用一副哭腔焦急的冲着对面说道:“郝文,你怎么还没来上班?酒店……不,师父和师母出事了……” 与此同时,钢花大酒店,情况一片混乱。 虽然郝建国已经被逼至绝境,但秦秀珍却浑然不在意。 “郝建国,反正我今天必须见到钱!要是没钱,休想让我离开一步!” 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冰冷的话语,刺入了郝建国的心中。 罗爽文、罗爽武两位长辈,也并不劝说,反倒是冷嘲热讽。 “建国,你们这一家子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欠钱不还,还寻死觅活的?” “郝家出了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丢脸,早知道就不把钱借你了!” 和这些冷漠的亲戚比起来,倒是钢花大酒店里的职工围住了郝建国,并不断的劝说。 “郝师傅,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要是你死了,郝文怎么办?想想你的儿子吧!” 总经理黄钢铁,自然也不希望酒店的职工当着自己的面出事,他的面色陡然一沉,道:“三位,要不,我让郝建国将工资卡给你们,他欠你们的钱,用工资卡来结算?” “一个月一千都没有,我等到猴年马月啊!” 秦秀珍不依不饶,和自己在粮食局工作的丈夫比起来,郝建国的工资低得可怜。 沈梅已经哭了出来,看着秦秀珍这位不讲理的亲戚,道:“大嫂,我家真的没钱了,家里面的家具、电器,就算全卖了也不止五万……” “家具?电器?”秦秀珍的嘴角微微一翘,“你家不是还有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