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简简,你这地方楼层有点高啊,我差点摔下去。有没有酒?快给我弄点儿去。” 徐简坐起身来,开门下楼,去厨房找了一圈,最后给他弄了一杯蜂蜜牛奶。 “没酒了,将就着喝吧。你工作找的怎么样?” “我说。”宋藏修喝了一大口牛奶,絮叨了他这几天的辛酸历程:“……这星际时代也太扯了,我去工地搬砖都要硕士学历。” “呵,那你以为我这十七年干嘛要一直读书呢。”徐简在空调被上躺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宋藏修在他旁边躺下,“你那边呢?工资预支了吗?多少?这房子租好了?” 徐简跟他大概说了,还说了李逢春给他申请了安置房这事儿。 “现在这房子是租我一个学生的,咱们就租半年。半年后搬新家。” 宋藏修很满意,两手放在脑袋底下垫着,“简简,你现在这么有出息,我看我也不用工作了,你养我吧。” “现在工作是不好找。”徐简这十七年来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深知没有学历在这个时代找工作的艰难。他都被逼过去坑蒙拐骗小孩儿蜂蜜,可想而知有么多严格。 “你可以不工作,但是,从明天起,你必须自学读书,考级,拿证明。”徐简转过头,严肃地对宋藏修道。 宋藏修皱脸,“凭什么你是在学校里读书,我就得自学啊?” “因为我没钱供你读书。”徐简道:“而且你比我聪明,什么东西一看就会,过目不忘。” 宋藏修听前半句话还挺不乐意,听到后面,又乐呵呵地笑起来。 “成,自学就自学。等我也考个教师资格证,去你们学校教书。” “嗯,我等着你。” 两人说着话聊着天,快睡着了。这时,房门却被敲响。 宋藏修噤了声,朝徐简努嘴让他去开门,用嘴型道:他在外面站了快半个小时了。 徐简当然也知道,他还以为邬临寒是在那儿乘凉。 起床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门外一脸寒霜的少年。 “咦,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徐简对上他乌黑的眼睛,居然有些不自在。就像……就像被捉女干?奇怪。 “你私自带人回来,不用跟我这个房东打招呼吗?”邬临寒往他屋里看了一眼,沉声说道。 这话就有点不友善了。而且他声音冰冷的可怕,跟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徐简摸了摸头,“我以为……” “出来。”邬临寒声音提高了半度,徐简觉得自己都被震了一下。 奇怪奇怪,难道他真的很心虚? 屋里的温度陡然降低至零点。 “小娃娃,你是在叫我吗?” 宋藏修披着长衫,从黑暗里走出来,唇角带了一丝邪笑。 这是他发功的前兆。 徐简蹙眉,看了他一眼。宋藏修将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脸笑嘻嘻地对上邬临寒。 “不好意思啊,我跟我师弟在一起近万年,他走哪儿我走哪儿,我们从不分开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们住在这里,我们现在就走。” 徐简感觉到肩膀快被捏化了,他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对不住邬临寒。本来今天就很麻烦人家了。 “对不起啊小寒,我不知道你会介意这一点。如果你真的……” “你们感情好也不用住一间房吧。”邬临寒忽然出声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眼睛有点红,说出来的话有点赌气的感觉。 他指着楼底下,道:“楼下有一间卧室,宋师伯可以住那里。” 宋藏修抵在徐简耳朵边问他,“你还有钱给我付房租吗?” 徐简看着邬临寒,摇头。他今天那三千还没拿回来呢。 宋藏修啧了一下,“我们白多住你一间房也不好吧。师弟,要不你跟我去桥洞底下?” 徐简正想说我是交了房租的,要去桥洞也是你一个人去。邬临寒却忽然有点炸了似的,“我不收你钱,你去住吧!” “……” “……” 宋藏修和徐简面面相觑,不明白眼前的少年怎么就红了眼眶,声音颤抖。 他们两个老妖怪,这是……把人家小娃娃弄哭了?? 宋藏修看徐简,徐简看宋藏修,两人皆是有些慌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邬临寒忽然转身,噌噌噌跑到楼下。两人怕他想不开,赶紧跟了上去。 谁知少年径直跑到一间房前推开了门,十分礼貌自持地说道:“里面被褥都是新的,有独立卫生间,有空调,有电视,有阳台。宋师伯你就住这里吧,房租的话,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等你以后有钱了再给。每个月300,我不要你利息,随便你什么时候给。” 徐简探头进去看了一眼,“我靠,比我屋条件都好……” 他那卧室好像还是邬临寒的书房,只有五六十个平米,他要上厕所洗澡还得到楼下的公共卫生间。宋藏修这个,至少得有一百平。 “我酸了。师兄,我要跟你换。”徐简不平衡地说道。 宋藏修立马卖人,“你休想!” 窜进了房间,嘿嘿一笑,“小邬同学就是善解人意啊,不错不错,师伯保你长命百岁,合家团圆。呃,天色已晚,师伯我也累了,就早早就寝吧。明儿个见!” 说完,便将门关过了,差点压到徐简的狗头。 “……”徐简捂着差点被夹掉的额头,抬起头愤愤不平地望向邬临寒。这种不公平待遇,让他想起了以前被教书先生的偏心支配的不满和愤怒。实在忍不住,也顾不得为人师者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