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建议她挑些特别的图案,可是她却仍坚持纹这个。她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可当时的她,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束缚在许南征身上,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无论走的多远,都逃不过这个结局。 所以她只想纹下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忘记他,彻底远离。 整个纹身过程持续了四个小时,据说是女人能承受的极限,她全程没抹麻醉药。纹身师怕她真的吃不消,不停劝她这图案的面积,起码要两次才能完成,可自己依旧坚持下来?? 好看吗?”她截断了自己再回忆的念头。 他没说话,只是从身后环住她,很轻地亲吻她的后背:好看。”他凑在她耳后轻声说,声音带了些懒散随意,随着后背温热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 太温暖的拥抱,早已习惯的亲吻。 这么多天,自己有多累,他就有多累,甚至更疲惫。 他也同样是接受了调查??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你放这么长的假,是不是也因为受贿案?”韩宁难得愣了下,才叹口气:还是瞒不住你。不过不算严重,我说过,我比许南征情况好太过,他到现在还被监控,我不是已经恢复自由身了吗?” 她哑口无言,其实早就该想到的,年底这么忙他怎会有那么长的假期陪自己去旅行。这案子严重,他作为高层又怎么会轻易就脱了关系?是自己把太多注意力,都放在了许南征身上。许南征本就新闻多,又赶上3GR上市,自然媒体会紧盯不放。 可韩宁呢?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处境。 心疼内疚,还有很多复杂不清的情绪,让她有些说不出话。韩宁看见她的眼睛又开始发红,立刻就消散了笑意,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不是说没事吗?最多是以后让老婆养,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就被气的笑了:好,把你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登记造册,一一汇报——” 话没说完,就被他忽然搂住,狠狠吻了下去。她被吓了一跳,却很快就闭上眼,回应这个绵长而深入的吻。 他不停往前走着,她就顺着他的脚步,不停被他吻着后退着。直到走到chuáng边,他才放开她,低声说:昨天看你哭的像个小孩子,你这人,看起来对什么都铁石心肠,可哭起来却比那些没事儿就哭一鼻子的女人还难劝。”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很淡地笑著:你知道女人最忌讳什么吗?就是用来被比较。” 他嗯了声,反复地轻吻着她的耳朵:我没有比较,我是心疼你。” 她感觉他滚烫的手心抚着自己的后背,还有腰间的皮肤。反反复复,撩拨着两人之间的温度,没有语言的jiāo流,到最后他才低下头,轻咬住她突出的锁骨?? 忽然一阵嗡鸣,是韩宁的短信。 他蹙眉,拿起手机看了眼,脸上的轻松尽去,轻吁口气:我爸来了。” 他秘书说他只是路过北京,我去陪他吃顿晚饭,”他边摸出烟,边解释,今晚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好时机,我估计要被教训一晚上。” 韩宁刚才准备点燃,就侧头看到她因刚才缠绵而发红的脸,心中一暖坐下来:完了,我舍不得走了。” 萧余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这次事情这么大,小心晚上见到你爸有去无回。”说完,想起这些天自己对他的疏忽。 零零碎碎的画面,从眼前滑过,他疲惫的神情那么明显,自己却没察觉?? 不要胡思乱想,”他抱了抱她,下去放松一下,约个朋友吃吃饭,聊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瓦解的誓言(2) 他一走,整个屋子都空下来。 这样的工作日她也不知道能约谁,只能独自在街上闲逛。北京十一月的风起来了,冬日的风,纵然再厚的衣服也能chuī透。 大多数人都匆匆走过,她无所事事,反倒是走得很慢。 昨晚哭了一整夜,早没了元气,到最后真的是从脚底冷到了五脏六腑。 本来盘算着要去吃些饭,回酒店等韩宁回来,却没想到许远航打来电话,要她去拿体检报告。她有些愣,这时候正是准备后事的时候,他怎么还有闲情帮自己拿报告?再说只有一天,又怎么可能出报告? 笑笑,你过来吧,”许远航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多失败,我求你了。” 她从来没听过许远航这么说话,有些不好的感觉冒出来,脱口而出:是不是为了你哥?”许远航沉默片刻,肯定了她的疑问:是。” 她正好停在了新光天地外,风刮的太猛,只能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川流不息的人,丝毫没有因为工作日而减少。 她长久不说话,许远航也没有再吭声。 昨天在医院,”她看着曾经留连的那个香水专柜,导购已经换了新人,不知为什么这么巧,竟也有一男一女在挑那款奇迹香水,你还劝我要避讳??” 笑笑,人都自私对吗?”许远航打断她,我也自私,如果我哥真那么在乎你,你让我打跑韩宁都行。” 萧余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最后只好说:你们家最近事情很多,你不要把jīng力都放在我和许南征的事上,多帮帮??” 许远航又一次打断她:笑笑,我求你了,我给你拿出来体检报告,就是给你借口不让韩宁知道。笑笑,这么多年,我求过你吗?” 他那边都带着哭腔了,萧余被他说得有些接不上话。 小航,对不起,”她靠在玻璃门上,看着一楼里的人来人往,韩宁对我很重要,远比你想象的重要。你哥也有未婚妻,这么乱的时候,不能再有任何不利消息了。” 萧余!” 许远航真得急了:就凭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我们两家的关系,他要是介意,你就是分手也不过分。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你懂什么是感情吗?不是爱情,我和你说的是感情!” 她被吼的怔怔出神,许远航又哑着嗓子道,你不是爱我哥爱的死去活来吗?就算你不爱了,你和他一起这么多年,连我和许诺都比不上。我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来看看吗?之前也就算了,我爷爷都去世了,你就不能过来看看他?” 她从来没有和许远航吵过架,他这些话,像是一把很薄的刀子,轻易就揭开她用尽力气才养好的伤口。她握着手机,根本再说不出半个字。 过了很久,许远航才又软了声音。 对不起笑笑,对不起。我们家这几天出了太多事,我快受不了了,我哥刚出了重症监护,虽然没危险了,可我还想你能过来。” 除了‘重症监护’四个字,她根本就没有力气连贯去理解小航的话。 可那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早已疲惫不堪:不在总院,我现在都不敢让家里知道,只说是又被人找去调查了。笑笑,实在不行你把电话给韩宁,我和他解释??” 她终于qiáng迫自己出了声:为什么这么严重?” 半年前我哥就被抢救过,是心肌炎,那时候你刚回国,”他长出口气,这种病就是要休息,可这半年他身边大事小事就没消停过,昨晚你也看到了,我二伯又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是气急了。”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讲述着萧余不知道的空白。 到最后她几乎都力气站住,就走到玻璃门外,坐在了广场的花坛边沿。 很多人走过,看着这个大冷天在外边chuī风的人。 许远航继续说着:汪夏是谁?我告诉你,连我都不认识。我爷爷这一年身体就不好,又总追问你和我哥的事,我哥都咬死了是他的错,他不要你了,你知道我爷爷疼你,不知道为这件事发了多大的火,”他顿了一顿,语气有些无奈,我哥对老爷子的孝顺你是知道的,老爷子最后发狠心了,让他一定要今年结婚,他根本没有拒绝,只放下一句话:您让我娶谁我就娶谁。” 我只知道她是我哥的大学同学,是我爷爷以前战友的孙女,”许远航把所有都说完,才说,笑笑,我之前所有劝你的话,的确是为了你好,可是这次就当我用你和我的感情来说,我也求你能来看看他。” 她挂了电话,在露天坐了很久,拨韩宁的手机,却始终是打不通的状态。 直到天有些暗了,她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天黑的很快。 出租司机不停分析着国家大事,听得她太阳xué有些发紧,低声说了句开收音机吧,那侃侃而谈的人才停下来开始调频。不相gān的语调,不相gān的话题,即便是jiāo通路况的播报也好,她只想分神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