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桂瑶扶着姜荺娘道:“你的脚还能走吗,方才下山的时候我瞧你走的便极是吃力了。” 姜荺娘道:“只是被那香炉滚落时砸了一下,不妨事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回去再说。” 薛桂瑶想想也是,便忙彼此互相搀扶往林外走去。 因姜荺娘受了脚伤,她二人便都慢了一步。 只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方才那些先一步出了林子的贵女们竟也都没能顺利离开。 姜荺娘看着林子外拿着刀围住她们的匪人,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陈荷花借着烧茶的山泉水用空的理由下了山去,一路跑到了山脚下。 她见到司九在后山带着一群黑衣卫士,却不见庄锦虞便忍不住道:“夭寿了,你们王爷哪里去了,那些姑娘都被带去山dòng里了,外头就两个看守,比牛还蛮壮,别说小姑娘打不过,就是十个我去了都打不过的,你带着这些人快与我过去救人啦。” 司九道:“你知道大胡子聚集其他人在哪里?” 陈荷花愣了愣,说:“这么久倒是猜到了一点,但是他那里人更多……” 司九道:“前面带路,我们先去那里。” 这边姑娘们都被人推搡进了山dòng里去,一群人挨在一起低声埋怨。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和姜姐姐置气,我们怎么可能被这些坏人抓到……” “就是,你非要体现你高家的势力,体现你这高大小姐的气派,要我们来这荒野地方玩,我们这回可这么办?” 高玉容脸色略显青白,下意识看向姜荺娘,却见对方坐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态度又不那么qiáng硬,怪得了我吗?” 薛桂瑶听到她这话冷嗤了一声,说:“阿芙伤了脚,能支撑着过来通知你们就不错了,如今要死大家一起死,只是死前也清清楚楚算了帐,可不要诬赖到我们薛家头上。” 她们一听“死”字,顿时又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高玉容被一群人苛责,连与她要好的姐妹都拿那样责怪的眼神看着她,叫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她转身走去门口,鼓着勇气扬着下巴对那两个壮汉道:“你二人若是识相就放了我们,回头我高家必然重金赏你们,若不然,我们有个好歹,你们必然是凄惨下场。” 那两个壮汉笑了笑,蓦地揪住了她的衣襟。 高玉容吓得尖叫。 “小妮子语气不小,回头就先拿你犒赏兄弟——” 他将高玉容往里一扔,旁的姑娘顿时都吓得静默了下来。 那两个匪人转过身去,彼此笑了笑,又用一种她们不太能听得懂的话jiāo流。 姜荺娘睁开眼,见高玉容似乎受了惊吓都不敢再冒头出来。 薛桂瑶想要脱下她的袜子替她察看脚踝,被姜荺娘阻了。 “……我小时候扭伤脚的时候大夫给我正过骨,你若是扭伤了,我也能替你缓解一二。”薛桂瑶低声说道。 姜荺娘摇了摇头说:“里面该是破了皮,出了血有些难看,这时候也极是不便,况且我就算多长两条腿也跑不出去了。” 薛桂瑶才知道她这伤得不轻,忍不住落泪说:“阿芙,早知道今天早上我就该和你一起回去的,我们今日怎么这么倒霉,我原先还以为我们逢凶化吉了,谁知道又被那高玉容给拖累了。” 姜荺娘叹了口气,不想说话。 在庵里她确实是侥幸了。 可她到底不是侠女,这山dòng里又什么都没有,外面那二人明显要壮硕很多,她当下脑子一团浆糊,也没了主意。 “阿芙,你看,对面山头着火了……”薛桂瑶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姜荺娘抬眸,瞧见果真如此。 而门口那两个匪徒也略显得不安起来了。 “怎么回事儿?”那两个匪徒脸色yīn沉下来,知道山头事情生变了。 “这些都是大官的女儿,若是真有人来,他们前进一步,咱们就砍死一个,他们进来两步,咱们就砍死两个,大不了同归于尽。” 那匪徒yīn沉地看向山dòng里,说出的话无比骇人。 姑娘们哭的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那两个匪徒忽然呵斥了一句什么,往西边冲了过去。 姑娘们害怕地缩在一起,谁也不敢出去查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静谧的山dòng门前走来个身穿皂色长袍的人。 那男子信步而来,周身自有一股若高山皑皑白雪般的冷冽感,叫人不敢轻易直视。 姜荺娘的目光落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见他白皙手背上落了一滴尤为刺目的污血。 那血不是他的,必然就是方才那两个匪徒的。 他一个人来,悄无声息地弄死了外面那两个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