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誉这话有闯哥的内容,可惜没闯哥的气场,他已近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抑扬顿挫,可惜听在那俩纯种东北人耳里,还是温和得一塌糊涂。 艾钢抱着胳膊上下打量李闯”半天,然后用胳膊肘推推宋心悠的肩膀,咕哝道:喂,你觉不觉的这家伙去了趟祖国心脏,从里到外都变得很奇怪?” 宋心悠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咬了下嘴唇,然后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拉起李闯”的手就大踏步往前走。 赵清誉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出声:哎,怎、怎么了?” 宋心悠不语,只一个劲儿往旁边僻静的林荫小路上走。 赵清誉不敢再说话,有些忐忑的跟着。 艾钢被忽略的很心寒,但他坚决的秉承革命乐观主义jīng神,不抛弃,不放弃,也就一路小碎步的尾随了过来。 终于,三个人来到了树荫深处,浓密的叶子盖满了树梢,枝枝桠桠jiāo叠到一起几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赵清誉不太敢去看宋心悠的眼睛,所以他微微仰头,看看树叶,看看枝条,希望能以此消除些紧张。 宋心悠直接上手把那颗脑袋拧了回来:看着我。” 下意识的咽咽口水,赵清誉把视线固定到宋心悠的鼻子上,再没敢游移乱动。 艾钢一脸茫然的抓抓头,问宋心悠:亲爱的,你这又唱的是哪出?” 话音未落,小腿已经印上半个脚印,爱新觉罗钢立刻消停了,默默的抱树流泪。 这时候,风忽然停了。 树叶的沙沙声消失得一gān二净,时间恍若静止。 宋心悠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 赵清誉摈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半晌,宋心悠嘴唇微微翕动—— 算了。” 赵清誉险些脚底一滑地跌倒。 艾钢想倒拔垂杨柳! 始作俑者还在那儿自己念叨:估计还是我想多了,这没可能的事儿啊,但问题是不这么解释事情就说不通……” 艾钢一脸黑线的走过去,身体前倾凑到女人脸前:姑奶奶,有啥事儿你赶紧说吧,算我求你行不,不带这么一惊一乍折腾人的。” 宋心悠忽然搂过艾钢的脖子,抵着他的脑袋低声问:你昨天晚上揍他了对吧,怎么个过程?” 啊?”艾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摄于女人的yín威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就我出来吃夜宵嘛,正好看见他在思竹林那儿乱晃,我就跟着进林子,然后出其不意以一个猛虎扑食之矫健身姿……” 句子主gān。” 偷袭两拳一脚,被害人跑之。” 欧了。”宋心悠点点头,松开艾钢,转身走到李闯”面前,指指身后问:知道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揍你吗?” 预感坐实,赵清誉把手心攥出了汗,却发不出一个音。借他八个想象力也不可能凭空勾画出这人和李闯间的爱恨情仇,与其说些可笑的胡言乱语,不如不说。 宋心悠把姣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语气也有些急切起来:不记得了是吧。还有昨天我在楼下等了快二十分钟你那屋里的灯才亮,上个七楼对你来说分分钟的事吧,那这么长时间你磨蹭什么呢?还有,我压根就没让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你也不是那带礼物的人哪,李闯,连艾钢都感觉到了,这一次从北京回来,你变得很奇怪。” 能不奇怪么?赵清誉在心里苦笑,都换人了,不奇怪才是最奇怪的。可看着宋心悠亮晶晶的眼眸,他却真的不知从何说起,他要说他和李闯互换了身体吗?换位思考,赵清誉想,如果有个人这么跟自己说,他一定建议对方去看jīng神科。 进退,两难。 喂,女人,你怎么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钢觉得当下情况莫名的诡异。 宋心悠正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李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因此没功夫理他。 他只好自言自语的嘟囔:倒确实是变奇怪了,说话腔调也怪,做事情也怪,呃,还恶心。” 赵清誉用力咬住嘴唇,大脑中除了痛感,依旧一片空白。 宋心悠眯起眼睛,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啊? 赵清誉呆住。对方这个结论怎么说呢,咳,挺微妙。说错吧不全错,他确实是没有李闯的记忆,可说对呢也不全对,因为他压根就不是李闯。唯一能确定的是,女人的想象力和第六感同样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