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学友瞥了他一眼,轻蔑的勾起唇角。 苏局沉着脸,额头上挂着一层薄汗。 陈二婶笑眯眯的看着他,亲切的说:“大苏警官来了,早饭吃了吗?” 苏局以前不在渝海岛当差,近一两年才调回来当局长,当地一些老人都习惯喊他大苏警官。 苏局沉闷的叹气:“陈务实在家吗?” 陈二婶下意识地回答:“在家啊,怎么了?” 苏局皱着眉,沉声说:“你让他出来一下,我们需要他去认尸。” 陈二婶脚下一软,靠住门板堪堪稳住了重心,“认尸?认什么尸?” 苏学友微微叹气说:“今早环卫工人在环心公园发现一具女尸,怀疑是您的儿媳妇白水仙,我们现在需要他去认尸,陈二叔在吗?” “在、在后院喂鸡。”陈二婶难以置信的摇头,“是不是搞错了?”她期盼的看着两位苏警官,眼睛里水光盈盈。 苏局说:“先去叫他们过来吧。” 顾庭希扶住陈二婶,“二婶,我陪你去,你小心身体。” 韩琛蹙眉:“苏局亲自过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苏局为难的看着他:“这次案件的残忍程度非同一般,我们第一时间已经上报,上头已经联系了专案组,他们今天下午就会到达小岛,专案组的组长似乎和你是旧识,他指名请韩先生协助他破案。” 韩琛还没来得及回答,陈务实已经发疯似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小胖娃大哭着跟在他后面,似乎是被吓坏了,他哭着张开手臂闭着眼横冲直撞的往前跑。 陈二婶一把抱起小胖娃,“务实啊,你冷静点!” 顾庭希去后院把陈二叔喊了出来,徐简阳和小哑巴听见动静也下了楼。 陈务实奔溃的嚎啕大哭,抱着苏局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二叔脸色发白,跌坐在椅子上,猛地一拍桌子:“给我闭上你的嘴!先去认尸,然后把凶手揪出来!哭有什么用!” 陈务实嘴里说着胡话,断断续续地喊着白水仙的名字,上车之后他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抓住苏学友的衣服问:“为什么要认尸?是不是还不确定,可能不是水仙呢?” “这是正常流程,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岛上怀着双胞胎的只有她一个。”苏学友抱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务实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他见到尸体的一刹那,才真正体会到怀着双胞胎的含义...... 去的路上韩琛和白望城通了电话。 他和顾庭希坐在陈二叔的车里,徐简阳开车送他们,小哑巴留在家里陪陈二婶和小胖娃,只有他们几人,陈二叔也不犹豫了,直言不讳地问:“怎么还出动了专案组?” 他的眼睛很红,血丝爬满了眼球,说话的时候眼角发颤,他觉得自己也快撑不住了,然而他现在是一家的主心骨,他不能倒下。 韩琛沉声说:“受害者被凶手开膛破肚了,具体的还要等到了现场再说。” 陈二叔没有接话,他坐在副驾驶上,抱住脑袋痛苦的喘气。 顾庭希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手脚也跟着微微发颤。 死亡的来临永远让人防不胜防,死者已矣,生者能做的唯有让他们安息,或许韩琛最开始的时候并非抱着这样的觉悟,就像涂教授所说,他仅仅只是擅长解开谜团,然而顾庭希还记得在h市的时候,韩琛靠在他肩膀上,告诉他他痛恨那些惨无人道的罪犯,顾庭希直到如今才真正感同身受。 他看着韩琛的侧脸,韩琛淡然地望着窗外,平静的仿佛一滩死水,但顾庭希却分明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汹涌与决绝。 白水仙今晨被发现死在了环心公园的舞台上,后颈处被一根s型的铁钩钩住,铁钩的另一端挂在舞台顶部的支架上,她全身赤裸,肚子上被开了个口子,从胸口下缘一路延伸至私密处,肚子上的伤口向外翻开,肠子从里面露了出来。 而她的两边胸部竟然如法炮制一般的挂着两个死婴! 铁钩深深的刺入肋骨之中,几乎已经成形的血婴将她的胸部拉扯成扭曲的形状。 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脑前,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的脸。 陈务实几乎已经快晕过去了,在警察缓缓放下尸体,撩开她额前的长发时,他彻底丢失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软晕死了过去。 尸体的脸上被人刻了字,额头和双颊各有一个。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字连起来竟然是龙鼎天! 陈二叔扛起陈务实去了旁边,他揉乱了头发,脑袋乱糟糟的没有一点章法。 苏学友禁不住打了个恶心,勉强按耐住不适,问韩琛:“有没有什么发现?” “从尸体的出血量来看,这些伤口和脸上的字都是死后造成的,肠子被人扯出来之后又放了回去。”韩琛把手套拿下来,“已经死了超过六个小时了,具体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要等法医做详细的检测。” 顾庭希和徐简阳在一旁陪着陈二叔,陈二叔几乎是咬碎了牙龈:“凶手简直是畜生!他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顾庭希也不禁红了眼,他还记得前几天刚来的时候,这一家五口过的是如此的幸福美满,白水仙虽然任性娇气,但就像陈二婶说的她就是个孩子,耍耍性子也是她和陈务实之间的情趣。 最令顾庭希愤恨的是,白水仙脸上刻着三个字,龙鼎天! 这是一种宣战,是凶手对龙鼎天的宣战,白水仙或许仅仅只是承受了一场莫名而来的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十三) 不多时,白水仙的娘家人匆匆赶来,她是家里的小女儿,父亲早些年已经过世了,母亲也年事已高,上头还有一个大哥大嫂,接到消息后他大哥先把事情瞒下了,让他老母亲在家中休息,随后便带着媳妇急匆匆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