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人卸了手足,凶手以如此嚣张的手段杀人,鲜血溅得到处都是,说明他根本没打算掩藏踪迹。” 此时跟在卫梓怡身边的内卫有一定的查案经验,见状向卫梓怡进言。 “确实如此。”卫梓怡观察着现场四周的血迹形态,闻言点头认同此人的判断,后面露忧色,“恐怕与那首级一样,被凶手藏了起来,却不知匿于宫中何处。” 陆无惜跟随田玉衡进宫,转头这位田大人便死于非命,此案十有八九是天衍宗之人所为,卫梓怡推断,陆无惜其中一个目的,应是引起宫中骚乱。 越乱,越有利于她行不轨之事。 尽管天衍宗的目的尚未明确,但不论陆无惜有什么打算,卫梓怡都务必要将事态遏制于摇篮之中。 她凝神观察,于心中细细思量。 这女人诡计多端,必定会给自己准备多条退路。 那么除了在贺礼中藏尸,还有什么法子,能在自身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让昌麟殿上群臣陷入慌乱呢? 远处昌麟殿传来一阵钟声,卫梓怡寻声回首,听得身旁内卫提醒她:“宫宴开始了。” 卫梓怡心念电转,脸色猛然一变:“不好!” “怎么了,大人?”那内卫不明所以。 “快!速去昌麟殿,截住送去宴厅的酒菜,所有菜式,不可只观其表,皆要拨开仔细查验,看是否混入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卫梓怡咬牙切齿,“这群该死的谋逆贼子!” 其人愣了一瞬,倏尔恍然大悟,那纷乱血迹延伸的方向,确实通往昌麟殿的后厨。 意识到凶手的意图,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如是大殿之上那些朝臣官员,正欢欣享用御厨jīng心准备的美食,却从餐盘中夹出一根手指,该是如何令人毛骨悚然。 诸事繁杂,人手短缺,卫梓怡只留两人看守现场,余下人等皆全速赶往昌麟殿。 她比预定的送膳时间早了片刻抵达宴厅,却从宫人口中听说,第一批酒菜已经上桌! 与此同时,她遣去御膳房的人手也传回消息,主厨被人迷晕,扒光了衣服,反绑在豢养jī鸭的后院柴房之中。 “什么?!”一重又一重,环环相扣,她却始终落后一步。 卫梓怡越发笃定送上桌上的东西有问题,但若此时下令将酒菜端走,不仅惹人生疑,拂帝王颜面,更显得她无能。 如是此次变故不能圆满解决,皇帝必会与她心生嫌隙。 陆无惜给她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一拳砸碎墙上几片砖瓦,卫梓怡双眼猩红,眼底凶光如瀑。 回回jiāo手,回回落败,她怎能甘心? “传令下去,qiáng行封锁昌麟殿,中止宫宴,保护圣上。”卫梓怡面冷心硬,很快做出决定。 内卫听得此言,欲言又止:“可是……” 宫宴正在进行,现在闯进去叫停,必然开罪圣人。 “没什么好可是的!” 卫梓怡瞧着昌麟殿内热闹喧嚣,沉声说道,“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与其坐等天衍宗之人出手,引发不可控的骚乱,不如主动出击,将影响压在可控范围之内。” 越想避开越是无法避开,陆无惜在bī她。 “这是命令!速速执行!”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 内卫被卫梓怡说服,点头应道:“是,大人。” 内卫府众闯入昌麟殿,果然引起一阵喧哗。 金座之上,皇帝满脸诧异,喝问随队进入大殿的卫梓怡:“卫卿,尔此举是为何意?” “回禀陛下。”卫梓怡心中已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故而她开口时嗓音铿锵,毫不犹豫,“有刺客潜入皇宫,绑了御膳房的厨子,桌上酒菜恐怕已被掺了东西!” “什么?!” 卫梓怡话音一落,昌麟殿内满座哗然,皇帝也大吃一惊,这刺客已嚣张到要让满朝文武都杀死么? “岂有此理,卫大人何要在此搅局?!” 一旁御前侍卫的统领上前反驳,转头对圣人道,“从御膳房送来的酒菜,微臣皆命人用银针查验过,绝对没有被人下毒!” “没有被人下毒?”卫梓怡一声冷笑,倏地从桌上端起一个盘子,朝其扔过去,“那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其人不明所以,下意识将碟子接过。 碟中的热菜被卫梓怡内力震开,藏在盘底的东西便显现出来。 那是一根手指,末端断口血迹鲜亮,竟是才从尸体上切下不久。 “啊!”侍卫统领手一松,盘子跌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这是什么?!” 四周官员也都受到惊吓,纷纷起身,向两边散去。 “不要妄动!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卫梓怡扬声一喝,“谁在此时擅自行动,谁就有行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