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看了眼印江涵,素日挑剔的男人,此时脸上也露出一丝欣赏。印江涵咬碎一口银牙,衣袖下手捏成拳,捏得指骨发白,显现几分狰狞。 谁比她qiáng都可以。 可余心月不行,这个村姑,只该被她踩在脚底下。 “姐姐。”印江涵也站出来,学着余心月,热络地喊着,“我也能和姐姐一起来吗?” 反正余心月和秦卿没认识多久,关系想着也好不到哪去。 她能把余心月的亲外婆和舅舅抢过来,照样也可以争取到秦卿。 秦卿终于抬眸。 和余心月年纪相仿的女孩,长相只能算清秀,穿着jīng致衣裙,头发上别着的发卡都价值不菲。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就是丑了点。 秦卿心里有了猜测,“你们是姐妹?” “是的!”印江涵点头,以前她最讨厌别人问这个问题,不想和余心月扯上半分关系,现在却回答得飞快。 秦卿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是吗?” 印鸿飞看出秦卿只正眼瞧余心月,对其他人则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涵涵,心月,我们回去吧。” 可印江涵非要凑上去,再问“姐姐,可以吗?” “可以。” 还没等印江涵高兴地说“谢谢”,秦卿招手叫来侍者,让他把入会要求一项一项读出来。 紫罗兰入会要求极为严格。 简而言之,顶层只招待顶级名流、高官巨贾。 印家是有钱,但比起光云这座大山,只算小门小户,连入会的门槛都没达到。 印江涵向来被家人捧在手心,从没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这么驳过脸。 一时间脸色通红,委屈得泪珠在眼里打转,求助性地望向印鸿飞。 印鸿飞拉下脸“小孩子不懂事,请小姐不要计较。” 秦卿点头,“公事公办。” 说完这句话,她看向余心月,眼里带了点笑,“校服还在洗,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余心月“恩!姐姐真好!” 秦卿揉揉女孩柔软的发顶,“那就听话。” 灯火烁烁,素来冷淡的眼里,只装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 等坐到车上,印江涵低垂着脑袋,小声啜泣起来。 哭声哀哀怨怨,楚楚可怜,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印鸿飞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哭什么哭?” “为什么……姐姐可以,我就不行。”印江涵心里不服。 她哪里比余心月差了,凭什么那女人当众羞rǔ她? 只不过早认识几小时而已,为什么那人这么针对自己、袒护余心月。 肯定是村姑说了她的坏话,一定是这样的! 印江涵心里认定这条结论,看向余心月的眼神更加不善。 目光yīn冷,像条毒蛇。 而她心里所谓的“村姑”此时正偏头看着窗外。 余心月打开车窗,夜风一下子灌进来,chuī起她乌黑的长发。 车外万家灯火,路灯温暖余晖照亮前路,女孩瓷白的脸照得更加细腻温润,像是晕着层朦胧的光。 “关了窗。”印江涵说。 她倒不冷,只是喜欢和余心月对着gān。 余心月拿起车座上的随声听,耳机一塞,不给印江涵一个眼色。 印江涵急了,伸手过来抢,“这是我的东西!不许碰!” 余心月挑眉,一笑“你的东西?” 鸠占鹊巢占久了,就真以为这是自己的窝吗? 余心月随身听拿到另一只手上,冷冷看着印江涵,像盯着一个小偷。 “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印江涵见抢不过来,使出杀手锏,“舅舅,你看看她!” 印鸿飞最烦她们吵吵闹闹,跟雀儿一样在耳边嗡嗡,烦躁地拧起眉,刚要训几句,就听后座小姑娘开口“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的东西,难道不是我的东西吗?我拿起用一用,都不行了吗?” 这话说得正对印鸿飞的心,他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面的女孩红着眼睛,泫然欲泣。 而印江涵则是半边身体压过去,为了个破烂随身听,对自己姐姐又抓又拽。 “你在做什么?印、江、涵。” 印江涵听不出男人声音里的怒气,还向他告状“舅舅,她拿了我的东西,这是我的!你给我买的!” 刹车声划破黑夜。 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印鸿飞突然停车,后座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往前倾。 余心月上辈子一直跟着教练练武,反应速度和平衡力都在常人之上。 她听到刹车声,下意识曲起膝盖,重心向后,把力道给卸了。 倒是印江涵一头撞在前座上,瞬间疼出了泪。 印鸿飞打开车门“吵吵吵,再吵都给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