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你还有能有多长时间? 许适你看看你的成绩。 许适你还差的远…… "……阿适!" 一声冷喝。 许适眨眨眼,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嗯"一声,"怎么了?" "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答应。"声音慢下来,体贴道:"困了吗?" "没有。"许适转转眼,刚好看见桌上铺开的题,"在想下一题要怎么做。" "还是数学吗?" "嗯。太难了,我想了好长时间都不会做。" "要不然,你把题目发给我,我帮你看看?" "太麻烦了吧,我还是再想想好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耳机中传来一声似乎是从嗓子中散出来的轻笑,"发来吧,高中数学我还是可以做做的。" 许适对着题目拍照发过去,几秒后听见那边有笔划在草纸上的沙沙声。 几分钟后周亭筠清清嗓子,"阿适,这题是这样的……" 其实是一道中等难度的题,许适听完后试着自己做,思路还有些拥塞,靠着周亭筠疏导好几次才写出来。 拍了过程去给周亭筠看,对方笑着夸她:"嗯,很完美。" 然后又让许适自己做了好几遍,直到她彻底掌握后才松口。许适看着桌上的草稿揉揉眉心,"你要是当老师,一定很严厉。" 就像自己小学的数学老师那样,一个题写错就抄一百遍,第二天早上一进教室就jiāo,抄不完先打几板子再请家长。 "也就是给你讲题也才这样。"话音一转,"阿适你还要学习吗?" "学。"许适翻了翻卷子,"还有七八道题,然后要背单词。" "已经凌晨一点了。" "唔,你先睡吧,晚安啊。" "你也该睡觉了。" "我计划还没做完。"许适蹙着眉在草稿纸上演算,"我不困。" "阿适!"加重了语气。 许适停下笔,摸一下耳机,"怎么了?" "你把自己bi得太紧了。" 许适看一眼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的稿纸,上边的数字跟答案一点都对不上。她叹口气,"我睡不着。" "放下笔,去chuáng上躺着。" 许适犹豫一下,知道那边在等着自己有动作,不想拂了周亭筠的好意,许适把桌上简单收拾一下,起身把自己摔进chuáng里,心想在chuáng上背单词也勉qiáng可以忍受。 四月的晚上还是带着冷意,她的chuáng被母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躺上去软软一片,舒服又暖和。 "躺下了吗?" "躺了。" "你这个语气。"周亭筠无奈道:"不让你学习,你这是在埋怨我呀?" "没有。"许适皱着眉想解释,但心中一片烦躁,她死咬着牙没再开口,害怕一出口的会是她完全控制不了的话语。 周亭筠轻轻叹了一声,"养足jing神,白天才能好好听课。"她说完后停了一阵,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才继续说:"我念诗给你听吧,你不是说喜欢我读东西吗,你想听什么?艾吕雅?拜伦?" 许适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中,听见对方要读诗时,心跳也只是突然加快几秒钟,就又重新恢复平常。 "都好。" "那念叶芝给你听吧,刚好手边有诗集。" 念的是叶芝那首闻名遐迩的《当你老了》。 许适第一次读这首诗时,李健还没在《我是歌手》的舞台上唱.红.它,叶芝在国内也并不是人尽皆知,许适那时候甚至连中文意思都没记全,就花了两节自习课直接如同背课文那样背下了英文原文。 口音学的是汤姆·希德勒斯顿的英式rp音,第一次是给母上背,母上听不懂英语,安静等她背着手背完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许适就又结结巴巴背汉语译文,母上又认真听完,突然问"你们这个年纪,读了情诗,懂不懂爱情?" 许适红着脸摇头,说:"我是因为诗写的好才背的。" 初中的小屁孩还羞于谈爱情,况且那个年纪,也确实不懂爱情。 后来才知道这是叶芝对茅德·冈的矢志不渝。 周亭筠读的是中文译文,若是读英文,还能放空自己只去听发音和音色而不做翻译,但读了中文,每个字每句话的直接观感便扑面而来。 她读起来时还会放缓语速以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有一点播音腔,但毕竟有配音的专业素养在,每一句话都被她念地满含深情,犹如情人间耳鬓厮磨的缱绻低语。 一首读完,周亭筠带着笑意轻声问:"现在呢?困了吗?" 许适拿脸蹭蹭枕头,软绵绵道:"困了,我想睡觉。" "那睡吧。"周亭筠的笑意更浓,"晚安。" "晚安。"许适等着对方挂断连线,而后看见qq上,周亭筠的头像暗下去。 "好梦。"她喃喃一声,坐起来把被子取开,推着眼镜上去后揉了揉眉心,她在书桌前站定,台灯没有关,桌上被投下暖橙色的光。 跟书桌相连的书架上有她的所有习题辅导书,她取下之前做的那套数学卷子,拔开笔盖,在椅子上坐下来。 屋内静谧,只有笔尖写在纸上的沙沙声。 四月中旬开始第二次模拟考试,结果不是很好,看见成绩后,整个班里一片鬼哭láng嚎声。 "大人!小生冤枉呐!" "这谁改的卷子!裁判!我要申诉!" "惨啊,这成绩,怕是连家里蹲大学都不想要我。" "同学,家里蹲大学屋里系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特聘哈尔滨佛学院来的专家教授。" 同桌撞撞一言不发的许适,有些小心翼翼:"你不会也被那群神经病传染了吧?" 许适没理她,看着稿纸上算出来的成绩抿着嘴,半响后对同桌一笑:"我不想读了。" 同桌:"????!!!!" "不是,啥、啥情况啊?!" 许适又不说话了,闭着眼把脑袋往桌子上嗑几下,"你就当我实在说胡话好了。" 晚上回家后把自己扒光,破天荒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许妈妈觉得不对劲,过来敲门发现门锁着,大声喊她的名字。 "嗯。"许适应一声,"就出来,我睡着了。" 谁都知道今天出二模成绩。一回卧室就直接躺在chuáng上,许适咳嗽了两声,觉得有点冷,就把自己蜷起来缩成一团。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周亭筠:阿适? 许适看一眼,坏心情让她谁都不想理,但心中不知道是哪个声音告诉她,那是周亭筠。 周亭筠总是特殊的。 许适:? 一秒后,一个qq电话敲了过来,许适犹豫着,拇指在屏幕上划一下,拒接。 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伤害到谁,心情差的时候,情绪完全不受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