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聿推开门时，顾鸢就靠坐在床上，左手拿着书，认真地看书。 听到声响，顾鸢以为是周老师又回来了，只是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池聿。 小姑娘本就长得人瘦弱，让人看着都心疼。 现在脸上贴着创可贴，手上腿上都打着石膏，歪着脑袋看过来的模样，顿时让人心里像是被戳了一下。 池聿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息，还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但并不浓烈，没什么影响。 思索着，他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 刚被撞到的事情好像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顾鸢此刻没心没肺地冲着他笑，眉眼弯弯，看得人心里一软。 顾鸢把手上的书放下，两颗小梨涡很可爱，只是眼底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熟悉的声音终于不是通过电话传过来，池聿微微蹙眉，“疼吗？” “不……” 兔叽：“上神，您得说疼！” 虽然不懂，但顾鸢还是照做。 一本正经儿地点了点头，说：“疼！” 池聿看了一眼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从旁边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手，这才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她面前。 “糖葫芦！”小姑娘一手抓过来，往嘴里塞。 看她吃得眼睛发亮，池聿脸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一些，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发丝。 他在车上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便下意识觉得小姑娘会喜欢，就让司机停车买了一根。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深得小姑娘的心，吃了两口之后，顾鸢才举着糖葫芦递到池聿面前，眨了眨眸子，“你吃吗？” “你吃吧。”池聿摇头，小他素来不爱吃甜食，也就是小姑娘这种甜丝丝的女孩子才喜欢吃. 听到池聿说不要，顾鸢才一口一颗山楂吃起来。 “慢点吃，核要吐掉。”池聿伸手去，示意她吐在掌心的纸巾上。 几乎在同时，顾鸢把糖葫芦塞嘴里叼着，空出来左手抽了张纸巾，然后就怔愣地看着池聿掌心的纸巾。 池聿也愣了一下，看小姑娘嘴里咬着糖葫芦发愣的模样，便是笑了笑。 他伸手把糖葫芦从小姑娘嘴里取下来。 顾鸢就把果核吐在自己掌心的纸巾上，然后再从池聿的手上接过糖葫芦。 池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要操心呢。 看着顾鸢啃冰糖葫芦的时间里，池聿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上面是周老师发过来的截图，然后把手机举起来，“满分。” 顾鸢凑过去看，然后看向池聿，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嗯？”池聿勾着唇角，微微颔首，顺手就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都可以吗？”顾鸢眼眸发亮。 “我考虑一下。”池聿笑着说道。 正逗弄着小姑娘，周老师打了电话过来。 “让我学生接电话。”周老师开门见山。 池聿挑眉，直接点开免提。 “老师。”顾鸢乖软地喊了一声。 “顾鸢同学，你第一轮考了满分！和你一样满分的还有另外三个同学，非常不错。”周老师夸赞了几句后，便继续说道，“推你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同组的陈芃芃，你想怎么处理？” “报警。”顾鸢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 周老师那边估计还有其他人，在听到顾鸢的话后，就响起了一阵杂乱的争吵。 顾鸢当然也听得到那边的争吵声。 无非是觉得陈芃芃是个有天赋的学生，报警的话就等于直接断送学生的下半辈子。 池聿脸色难看了几分。 那边还在吵着，顾鸢毫不在意，就这么等着。 最后，周老师对顾鸢说道：“好的，老师知道了。” 和池聿一直待到晚上。 池聿把顾鸢送回酒店之后，他才打车去机场回去照顾外公。 虽然来回飞很累，但一见到小姑娘，心里的满足就能驱散疲惫。 第二天。 顾鸢坐在轮椅上被周老师推着来到考场，受到了很多人的侧目。 毕竟昨天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了，甚至还有警方来把一个参赛学生给带走了，大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右脚就算了，连右手都打了石膏，还能参赛吗？ 对于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这件事情，很多人是庆幸，但也有几个人觉得惋惜。 毕竟，第一轮满分的也就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顾鸢。 和第一轮不同，因为这一次是用左手，所以顾鸢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题目写完。 但在她提前离开考场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摇了摇头。 受伤肯定会影响发挥。 这次提前交卷肯定不是因为昨晚了，而是选择了放弃。 下午三点，这是顾鸢第一次在礼堂里盯着荧幕等成绩。 顾鸢忽略四周学生的视线，就这么乖乖地坐在轮椅上。 旁边站着的是同省队郸城一高的两个男生。 林宇的视线从荧幕上转移到顾鸢身上，“你身体没事吧？” 顾鸢点了点头，“没事，谢谢。” “我听说昨天的事情了，虽然芃芃做得不对，但是你并非没有错，直接报警，也太不讲情面了吧？”林宇旁边的叶浩然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 顾鸢：“？” 她微微蹙眉，看向说话的人，“我错哪儿了？” “你是破格招收的没错，但也是挤掉了别人位置才能破格的。别人努力了这么久，就被你一下挤掉了位置，芃芃怎么可能没有怨气？”叶浩然缓缓说道。 顾鸢扫了他一眼，“就算我不加入，他也来不了。” 作弊被发现，省奥数队怎么可能让他继续参赛？ 叶浩然拧眉，他没想到这女生一点儿知错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