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晨雾散去,天边熹光绽放。 姜郁推开门,便看到廊外石阶下站着熟悉的人。 此时冬临褪去了统一的淡蓝色抹胸束袖长裙婢女服,穿着简朴的藕白齐腰襦裙,亭亭玉立。 “怎么还没有走?”姜郁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此时赶路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大人,这房契和店铺,冬临不敢收。”冬临手上拿着天还没亮便从账房拿出来的房契和店铺,面露难色。.kanδhu五.lá 姜郁摆手让冬临跟着她进房门,“有什么不能收的,我也没有什么亲族,百年之内也不会有儿女继承,你们在我身边服侍了多年,本就是你们应得的。” “大人,不管怎么我都不能拿这些。” 姜郁收起脸上的笑意,“让你拿着便拿着,再多言,我们以后就别来往了,夏至走的时候,我也为她准备了东西,你也不会少。” “可是……” “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姜郁说完便不再看着冬临,拒绝的明显。 冬临无奈地看着姜郁,姜郁却不欲多说,“大人,那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人来看你的。” “嗯,去吧。”姜郁挥挥手,示意她走吧。 冬临走后,姜郁坐在桃树下,寻思着要不要再找有牙婆再找些人。 桃花枝微微抖动,花叶散落。 “闲得无聊?再抖给你薅秃了。”姜郁皱眉,抬手捡起落在脸上的残花。wΑp. “额……” “有话直说。”姜郁说。 桃树上出现粉衣男子,摇着折扇,“你小徒弟带回来的小丫头,偷偷跑出去了,要不要我跟去看看?” 姜郁睁开眼,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不必,随她去。” 总归让她自己去查查,不然她心不死。 “鹤卿呢?”姜郁问。 “他在房间里没出来,我总觉得他这次回来之后,似乎有点变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桃仟摇着折扇,有几分疑惑。 姜郁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小徒弟一直不都是奇奇怪怪的。kΑnshu伍.ξà “你没发现变化吗?” 姜郁摇头,并没有。 桃仟:“……”行吧! 可能在师父眼中,徒弟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你没事?”姜郁抬眼看着桃仟。 “我能有什么事?”桃仟无所事事,悠闲地说。 “你不修炼,等哪天小徒弟比你厉害,把你扔出芰荷院,你以后都在桃树上睡吧。”姜郁瞌目不再说话。 头顶阵清风拂去,灵力散去。 姜郁知道树上那只“猴子”已经走了,可算能安稳睡个觉了。 还没有睡稳,便听到轻巧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这时候会有谁来呢? 脚步轻巧,却无内力和灵力傍身。 步伐无规矩,深浅不一。 月骨出门去了,也绝不可能是家中的下人或者宋鹤卿,那只能是外面来的人。 闭上双眼,阳光耀眼,眼前是一片薄红,突然有什么东西投下阴影,开始向自己袭来,姜郁迅速抬手。 入手的是温滑细腻,还有点肉嘟嘟的手腕。 “阿郁!” “殿下来了。”姜郁睁开眼,便看到小姑娘又惊又喜的眼神,不过却噘着嘴,能挂着油壶似的,显示她的不开心。 “怎么不高兴啊?”姜郁笑着说。 “本来还想蒙住阿郁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来着。”钟离妤耷拢着眉眼,不乐意地说。 尽管如此,还是抱着姜郁的肩膀小脑袋在她颈脖间乱蹭,“想你想你。” 姜郁安抚地揉着她细软的头发,观望着院门口,不见有人来,压下心中的疑惑,轻声问:“小殿下,一个人来的?” “不是,君父,带我来的。”钟离妤搂着姜郁的脖子,探出身子往院门外看,“君父,快进来呀。” 院门外,身着深青色外袍,鎏银发冠的男子,不急不缓地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位下人。 “好久不见,姜大人。” “好久不见。”姜郁点头示意没有起身,钟离妤还趴在她身上抱着她,她不好乱动。 “妤妤说要来看你,我便带她来了。”柏沧弯下腰要抱钟离妤起来,“妤妤,先下来。” “我不,我就要阿郁抱我。”钟离妤一双肉乎乎地小手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柏沧无奈,只能收回手。 “女君知道帝夫带着殿下来我这里吗?”姜郁搂着钟离清,半坐起身, 柏沧坐在一旁的石桌上,看着零落在地的桃花,低声说:“来的时候,已经和女君说了,姜大人不必心慌。” 姜郁垂下眼眸,心慌倒是没有,惊讶却是不少,钟离清无端答应钟离妤这个小娃娃来看她,而不是宣她进宫,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小殿下,近些日子,可曾经常读书啊?” “读了,妤妤一直很乖,先生一直有检查我的功课,女君也夸妤妤聪明。”小姑娘捏着头上的玉蝶缠花,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姜郁,像是在求夸奖。 姜郁轻刮小姑娘的鼻尖,“殿下真厉害。” 调皮的小姑娘难得害羞的笑了笑,得了夸奖,也亲热够了,便爬了下去,“阿郁,我要去找冬临姐姐玩,冬临姐姐呢?” 小姑娘才跑开没几步,又跑回来,“冬临姐姐在哪里?” 姜郁把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告诉她:“冬临回家了,不能陪殿下了。” “要不,”姜郁转念一想,突然想到宋鹤卿,“要不,殿下去芰荷院找鹤卿玩。” “鹤卿是谁?”小姑娘拧着眉不解地问。 “鹤卿啊,是我的小徒弟。” 钟离妤不开心地问:“那他人呢?怎么不来找我玩?” 姜郁听着小姑娘的话,有点想笑:“他啊,太阳晒屁股了还没有起床。” “那我去找他玩,喊他起床,来找阿郁。” “好,殿下走慢点。” “君父,我等会回来找你。” “让文竹带着你去,跑慢点。”柏沧抬手让身后的宫人跟上去。 钟离妤走后,姜郁从摇椅上走下来,坐在柏沧对面。 “帝夫想必是有话与我说吧?” 柏沧抬眼,低声说:“好些时间没见了,每次都匆匆忙忙的,总有些旧人旧话想和大人聊一聊。” “如果是关于钟离韵的,我想帝夫还是不要开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