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丸,每晚入睡前吃一粒,前些时候开的那些药也不用再吃了,这段时间切记大补,修养些时日,我估摸着能大好的可能很大,你们呐就放心吧。"也许是上天垂怜吧,这么多年了他在庄府给这位小公子开的药已不知凡几。 听到大夫的结果,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庄夫人双手贴着心脏嘴里咕哝着什么感谢老天爷,感谢各路神佛保佑,而庄老爷则搂住激动的妻子,自己眼睛也有些红,这下子唯一还稳住的就只有庄家大哥了。 "爹,娘,让小弟好好歇着。"他能看到小弟qiáng撑着眼皮子不让自己睡过去。 "好好好,安康,注意点你家公子。" "是,安康一定会不眨眼地盯着公子的。"安康眼睛红红的,但是很兴奋。 庄老爷揽着妻子往外走,说着要去寺庙上香赠些香油钱。 庄大哥引着大夫去领诊金。 庄筱笙确实非常困,之前是晕的状态,现在清醒过来就是一阵疲惫,脑子糊成一团的感觉,"安康,把香炉撤出去。"这味道闻得他难受。 "是,公子,需要换上安神香吗?"安康凑近些说着,声音很轻。 "不用,出去吧。" "是。"放轻脚步出门,轻轻带上门,安康静静地守在门口。 …… 醒来已经是半夜,肚子空dàngdàng的,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见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警戒,看到chuáng边小凳子上的安康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在任务中了,下辈子吗? 思考了两秒之后还是推醒打瞌睡的安康。 本来就睡得不沉的安康被一推就醒过来,"公子你终于醒啦!"想到傍晚都没醒的公子,老爷又去请了一趟大夫,说是大病一场,累极了,让大家都不要吵醒公子。 "您睡那么久可吓到大家了。"将枕头竖起来,伸手将人扶起来靠在chuáng头上。 "什么时辰了?"摇曳的火烛照亮一室的黑暗,昏昏暗暗中恍若隔世,不过也确实是隔世了。 "回公子,已经三更了。"从桌上端来还温热的茶水,"公子,润润嗓子吧。" 拒绝他的喂水动作,自己将茶杯端过来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茶水,隐隐透着一股不知名的香气。 "有吃的吗?" "有,都准备着呢!我去让他们端上来。" 点头让他快去。 掀了被子下chuáng,夜间的风透着一股凉气,这个身体现在是受不住的,取了一旁的披风裹上才好多了。 走出门外才发现院子里守夜的人还挺jing神,想来可能已经换过人了。 黑夜中掺杂着各种各样的虫鸣,稀稀拉拉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望着远处的天空,他应该是回不去了吧?也好,不知道老佟有没有带着东西顺利离开? "公子您怎么出来?夜风寒凉,回屋吧。"说着搀着他往屋里走,身后跟着的是端着吃食的下人。 看着摆上桌的东西,他严重怀疑家里是不是缺钱,看看这一桌的清汤寡水。 "安康?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比如为了救他花光家里的积蓄什么的。 "府中没有发生任何异样的事,公子为何这般问?"安康给他家公子呈了一碗百合莲子汤,"先喝这个。" 咕咚一下将碗里的汤喝gān,顺手拿袖子擦了下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那怎么全是这些没有油水的东西?是不是连肉都买不起了?" 安康拿着筷子准备布菜的手楞在空中,看着他家公子这狂放的喝汤姿势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他太乏看错了? "安康!问你话呢。"怎么就楞了? "啊!哦,没有的事,府中一切安好,这是大夫jiāo代的,这几天让公子吃清淡的。"他刚才肯定是错觉了,公子怎么会做出这么粗俗的动作,"公子,这里是鲫鱼汤,您喝点。" 算了,有得吃总比没有得吃的好,否管是汤水还是青菜萝卜都来者不拒了,"给我一碗米饭。" 安康有些为难,"公子,大夫说晚上要吃些消化的。"说着将一旁的稀饭端过来,"吃这个吧。" 真是,生病的人就没有选择食物的权利了吗!唉,算了,大晚上的就别为难人家了,埋头吃吧。 安康刚开始还一边帮着布菜,不过后来就一脸麻木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家公子扫dàng桌上的一切能吃的东西,惨不忍睹地移开视线,这个公子还是以前那个举止优雅的公子吗?是不是他没看好被人偷换了? 将唯一的肉食:鲫鱼,一啃而净之后终于填饱了空dàng已久的肚子。 到旁边漱口洗脸之后,满意地在房里溜达,"收拾吧。" 安康木着脸让人来收拾还剩下一点汤水的桌面,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家公子,"公子,您还好吗?" 正在摸着玉白菜的庄筱笙没回头,"挺好的,你要是困了可以先去睡吧,我溜达溜达就睡。"啧啧,品质上乘啊,这么大的玉白菜就随意地摆在这,也不怕被偷。 "对了,明早记得给我准备洗澡水。" "是。"安康将早上大夫给的瓷瓶拿出来,"公子,这个药丸,大夫jiāo代了在睡前服一粒。" 转头看到他拿的那瓶东西,早上他也隐约看到,接过来倒出一粒,凑近闻一下,嫌弃的看它,"这真的能吃?"这比藿香正气丸还要臭多了。 "这,大夫给的肯定是能吃的。"生怕他挥手就给丢了,也不是没gān过这事,公子有时候会莫名发脾气就不吃药,"就是一直为您诊治的那个张老大夫。" 那个大夫在原主留下的记忆里还挺多的,看着掌心里手指尖大小的药丸,皱皱眉头摒气嚼吧嚼吧给吞了。 安康也没想到他会嚼着吃,赶紧给倒水,这种药丸子可苦得很,看着他家公子狂喝水的样子忍不住说,"公子,这,这个是送水吞服的。" 庄筱笙瞪他,"怎么不早说!"西药大多是吞服他知道,唯一一次吃的中药丸子还被要求嚼的,他现在看到这种药丸子自然就嚼了,谁知道苦成这样,满嘴又苦又臭的,难受得要死。 安康低头不敢说话,心里却是想着:您又不是没吃过药丸子,谁让您嚼那么快。 看着收拾gān净的屋子,现在也那么晚了,对安康说道:"你回去睡吧,不用守着了。"安康平时就在原主chuáng边不远处搭着临时小chuáng睡,就怕他突然犯病。 "可是,公子……" "别废话了,让你回去睡就回去睡那么多话gān嘛!我没事。"看他还不肯走,直接上手推他出门外,"记得明早的洗澡水!"砰,把门锁上,他现在意识清醒了,旁边有人会睡不着。 被赶出门外的安康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公子怎么脾气又上来了?站了一会后无奈只能走了,jiāo代了守夜的人注意些公子的房间的动静。 裹着披风的庄筱笙暂时没有一点困意,从房间的书架上随手扯了本书下来,原主有自己的书房,只是为了方便他这个病弱的身体所以在卧室也备有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