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人群中当即也被吓出惊恐的叫声来,此起彼伏,震耳发聩。 一群人受惊散开,抱头逃窜,巫锦这才看见一把明晃晃的环口钢刀出现在视野中。 不知哪儿来的男人握着把大刀胡乱挥砍,脚步趔趔趄趄的都要站不稳了,可手上的力气却是十足。钢刀挥下的时候,都还能听见呼啦一下划破空气的声音。 看起来像是在发泄什么痛苦。 “药……给我药……”男人提刀奔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驻足未动的巫锦和阎绮陌,猛地举刀,迎头砍下。 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两人身子微微一侧便轻巧躲过了,可身后的摊子却不幸遭了殃。 ——哐,摊案一分为二 ——咵擦,上面的瓷器摔落在地,变成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碎片瓷渣。 摊主躲开得老远,回头瞧见自己摊子被砸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若是放以前他肯定要心疼坏了,可现在收了阎绮陌那一锭金子,买下几十个这样的摊子都绰绰有余,损失掉一个也就不足为奇了。 反倒是巫锦看着地上那一堆面目全非的碎瓷,心里一阵难过惋惜。 这么多可爱的瓷娃娃…… “啊!!”又是一声沙哑的嚎叫,听得阎绮陌不悦地皱起了眉,一手钳住男人持刀的手腕,“咔嚓”毫不留情地折断粉碎。 断了手的男子摔下钢刀,又旋即被狠狠一脚踹倒在地,疼得连嚎叫的力气都被抽gān。 “捕衙,请让道!” “捕衙,请让道!” 整齐划一的脚步和不断重复的威凛声音渐进,一群捕快闯进视线,很快便将闹事的男子围了起来。 “各位没事吧?”捕快头领左右看了看,担心询问。 确认附近无百姓受伤后,才示意手下将闹事的男人锁上枷铐带走。 巫锦还在心疼地上那堆色彩斑斓的瓷片,刚才还是摇头晃脑、笑意盈盈的瓷娃娃。 好可惜…… “小锦喜欢,我再给你买便是了。”阎绮陌看着她撅起的小嘴,不自主就出声安慰:“带你再去买别的东西。” 巫锦沿着热闹的街道一路逛下,心情果然转好不少,手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阎绮陌你看这个糖人!” “这个皮影戏真有趣!” “阎绮陌,这只鸟在学我说话诶!咕咕,咕咕,阎绮陌真好。”巫锦停在鸟市的一架笼子前,翘脚仰首嘟着嘴。 “阎绮陌真好。”红毛鹦鹉张着尖细的嘴,有模有样地学了一句。 “阎绮陌是大好人。” “阎绮陌是大……坏人,坏人!”鹦鹉扑扑翅膀,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坏人!坏人!” 鸟贩紧张地擦了把汗,赔笑道:“对不起两位,前一个这么教了它几句,这畜生倒学上头了。” “坏人!坏人!” 那鸟蹦蹦跳跳叫个不停,可把巫锦惹急了:“阎绮陌是大好人!臭鸟不许胡说!” “坏人!大坏人!” “臭鸟!你快闭嘴!”巫锦气地跺了跺脚,一双眼睛气鼓鼓地瞪着它,鸟贩见状急忙将鸟笼取了下来,敲了下鹦鹉的脑袋,把鸟笼掖在身后:“对不住,对不住两位,这畜生不听话,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它!” “没事,不打紧。”阎绮陌好像并不生气,面上风轻云淡,“不过是没人性的畜生罢了,小锦不用和它计较。” “阎绮陌,你是好人,它胡说的。” “嗯,我知道。” 有些人嘴上说着毫不在意,似乎这场闹剧就此终结,一切回归于寻常。 唯一不寻常的,只有当日深夜的城里,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那只令人印象深刻的鹦鹉尸体——被拔光了羽毛,剥皮拆骨血肉模糊,舌头长长掉在嘴边,死状极其惨烈。 阎绮陌带着巫锦找进了城里最好的一家酒楼,找了个僻静的空桌坐下,和小二报了一堆菜名。 直到听得巫锦连连摆手:“够了够了,够了阎绮陌,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那好,就这些吧。”阎绮陌这才停下,随手掏出一锭金子扔给小二。 巫锦望着那亮闪闪的huáng金,咽了咽口水:“阎绮陌,你真有钱……” 好像买东西、吃饭、住宿都是阎绮陌花的钱,自己倒像个没什么用的蛀虫…… 巫锦想着,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羞赧的薄红,不由自主地又往怀里摸了摸。 真是一文钱都没有…… 自己不会是个什么落魄人家的小孩吧?穷困潦倒,家徒四壁,说不定没遇上阎绮陌前连饭都吃不饱…… 巫锦脑袋里顿时被这些奇怪的想法塞满,自己没钱岂不是要一直赖着阎绮陌,可她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就算找回了记忆也没那么多钱来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