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言,为锻炼皮ròu之术,而往下继续推敲,还可衍生出更深层次的东西,诸如筋骨、脏腑、血髓、穴窍的练法,只是如今时间紧迫,张潜也只能看清一丝轮廓,想要将其中法门完全推敲出来,不仅需要揣摩,恐怕还需他一步步走至那种境界才能领会。 “以此经为骨,以灵枢素问为血ròu,自可衍生无上法门,此法名:道渊!” 张九德解释一句,却不知张潜早已看透其中玄机,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切记,法不传六耳。” 张潜隐隐觉得《道渊》之名颇有深意,然而此时风声鹤唳、山雨欲来,也没有时间细细推敲,而后没等他点头,张九德已经将手轻飘飘的探出,形似槁木抽枝,然而速度快到张潜都未能察觉,便觉那指尖已经点到自己胸腹正中线、脐上六寸之处,正是巨阙穴所在之位,主藏肺腑之潮气,募送心经气血。 医理之中便是如此而言,若是通俗解释,此穴位的作用就是将人食五谷之精微转化为气血。 若遇饮食失调,五谷转化不畅,生胸闷、呕吐的症状,针砭此穴有奇效。 张潜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来此一手,但却没有抵制,也是无能为力,他自以为习武数年之久,力气、速度都要快过寻常人许多,然而在张九德面前,就像是被放慢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那枯槁的指尖点到自己身上,那一层单薄的麻衣顿时被穿透,而后觉得一阵疼痛,如遭雷噬,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而后便觉一阵暖流自痛处蔓延开来,那巨阙穴内的气血竟然旋转起来,如同涡流一般。 初逢此变,张潜只觉得恶心想吐,而后歇上几息时间,又觉得腹中一空,饥饿难耐,然而浑身气力却莫名强了几分,正是那巨阙穴突生变化所致,张潜熟知医理自然不觉奇怪,只是不知父亲用何种手段,竟然使得自己这巨阙穴的生理机能比以往强了数十倍,这种手段简直堪比自然造化,近乎于仙! 张潜先前被一下点中巨阙穴,瘫坐在地上,此时慢慢回过气来,抬起头看去。 只觉得张九德那熟悉无比的模样此时看在眼中竟然极为的陌生,这还是自己所熟知的父亲吗? 他突然想起了今曰杨继业与他所说的那番话,此时想来却觉得这厮眼光真是毒辣,连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然而却被他看透了一丝玄机,还真应了当局者清旁观者迷那句话,然而他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前因后果,也没功夫长感叹这世事无常,数十年的平静至此打破,绝非父亲一时兴起。 显然有事情发生! 张潜并不知道自己随父亲迁来这古庙村是何时、何因。 但是自从知事以来,张潜行走人世之间,见过无数家庭,两相对比之下,不难发现自己父子二人与旁人的不同之处,只是不想多问,父亲对过去一言不提自有他的道理与苦衷,他却是一个明白人。 然而此时观父亲言行举止、神色情绪,张潜心头有些猜测。 父亲携自己隐居此处,恐怕是为了避祸,至于此祸具体是指什么,他却是不知。 “可曾记住?”张九德复问一遍,自然是指他先前所言。 张潜点了点头,一拂身上灰尘,站了起来。 “记住便好,你且离去,勿回此地!”张九德言语简单,却不容辩驳。 眼下之境,虽然还是风平浪静,甚至毫无显迹,然而张潜却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扑面而来危机,根本不需要张九德一番危言耸听来说服他,只是心头仍放不下,毕竟在他眼前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父亲,怎能丢下他孑然一身而去,双拳紧握、眉头微皱、一语不言,半晌也难作出决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当你无法改变这个结局的时候,你就要试着去接受,因为只有接受之后,你才明白如何去反抗!”张九德怒斥一句,神色之中隐现焦虑,而后抬眼一看天边,虽未睁眼,却似了然。 神色之中更多了一分凝重。 张潜自知先前荒唐草率了一些,也不再多言,顿首拜道:“孩儿拜别父亲!” 未等他说完,张九德忽然伸手,在虚空之中连连勾画,转瞬一道符箓凭空而成,四周han风涌动,那符箓似细线连着的风筝一般,飘摇不止,而后见他指尖一顿,那符箓顿时打在了杨玄后背衣襟上。 “去罢!”张九德轻斥一声,而后抓着张潜背后衣襟,随手一扔。 张潜只觉得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扫中,整个人似稻草一样飞起,未等他定住心神整个人已经在山崖之上,那破败的小庙在风雨之中逐渐模糊,敞开的破门中还有一丝烛火传出,隐隐可见其中枯坐的人影,张潜眼眶有些湿润,却被风雨迷了眼睛,在看不清那熟悉之处,便也罢了,收回目光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一看顿时心惊,只见自己悬于虚空之中,身下便是怪石嶙峋的山坳。 张潜没料到父亲这力气竟然如此恐怖,简直不像常人,随便一扔竟然将自己甩出了几十丈远。 父子二人曾经居住的古庙在那半山腰上,山势虽然不算陡峭,然而这般摔进山沟里,必然有死无生,没等他缓过劲来,只觉得一阵狂风凭空而生,将自己团团裹住,彻骨的han冷弥漫全身,四周风雨迷茫,就像一个厚厚的茧子,一股无孔不入的气流让他呼吸都显得无比困难,而后觉得身受巨力冲撞,近乎散架。 风雨之中,一道白浪破空而去,犹如陨石一般,将那遮天的雨幕都撕扯出了一个滴水不入的甬道。 狂风逝去,天地间才恢复片刻平静。 须臾之后,天边又有乌云压来,丝丝细雨转瞬连成一柱,又过一两个呼吸,便似瓢泼。 风雨之中似有一人自天边而来,脚下如踩天梯,一路所至之处,风雨避让雷电虬结,犹如神迹。 而那人的脚步始终不紧不慢,雍容而淡定。 他身穿山川河泽紫绶仙衣,齐肩圆领、大襟阔袖、长可及足,束金镶玉嵌东珠带,头戴紫金镂云纹盘龙高冠,眉目间秉承了无尽的荣华与威严,狂风暴雨都无法将他身上沾湿一丝,亦或是掀起一片衣角。 仿佛这人走到哪里,就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 第四章祸不单行 张潜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在空中飞了多久,那一层形似蚕茧的风层极大的阻隔了外界空气对身体的撕扯与摩擦,也让他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觉得自己飞行的路线并不是直线,而且时快时慢。 似乎极力在甩掉什么东西,折腾的他身子都快散架了。 若非巨阙穴如今发生变化,使得腹中食物消化一空,此时恐怕都吐出来了,然而腹中饥饿伴随着一阵阵贯彻肺腑的巨力,又是另外一番难受的感觉,似乎肠胃粘成了一团,在腹腔内来回跌撞。 从夜里一直到朝阳初升,透过那模糊的风层已经能看见天边那一缕淡淡的曦光。 张潜觉得速度似乎是慢下来了,而后整个身子失去了依托,包裹身体的风层忽然破裂,整个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