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国公府前厅! 此刻,宫里来的内侍正捏着他那副尖锐的鸡公嗓子,洋洋洒洒地嚷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威国公之长女司徒卿,温婉端庄,秀外慧中,堪为我东晋王朝女子之典范。特封为和悦郡主,赐黄金万两,待及笄之后,即代表东晋王朝前往南诏国结和亲约!钦赐!” 虾米?郡主?和亲? 这一连串的“惊喜”已经将司徒卿彻底砸蒙了,狐狸这招釜底抽薪玩的太牛叉了吧! 矮油,俺那个温婉端庄、秀外慧中啊! 这皇帝老儿肿么会知道人家这不常显露的优点呐!这是极有眼光! 再看着周围众人一副十年宿便排不尽的大黑脸,司徒卿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畅爽无比。 痛快啊! 内侍一口气宣读完圣旨,笑眯眯地看着司徒卿道,“司徒小姐,接旨吧!” “臣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徒卿领着众人跪拜谢恩。 “恭喜威国公啦,府上可是出了一位郡主,能代表我东晋王朝前去和亲,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啊!”内侍林公公笑容满面地朝着司徒明雄道喜。 “有劳公公了。”司徒明雄神情淡漠,声音也毫无波澜,丝毫看不出任何喜悦情绪! “呵呵,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一点心意,您拿着买壶酒喝。”大长老司徒弘祥连忙朝林公公手中塞了几张银票,又与他絮叨了几句,便将他于同行的一干随从打发走了。 “卿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祈连忙将司徒卿拉至一旁,纯净的黑眸中满是急切和关心。 “我也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就成郡主了。”司徒卿笑眯眯地,半真半假地说着。 这时,带着面纱的司徒莲也凑上前来,弯眉如月,笑意娴雅,“真是恭喜姐姐了。” 恭喜? 司徒卿暗地翻了个白眼,这白莲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她嘴角一扯,露出一排小贝齿,“同喜同喜,恭喜妹妹多了位郡主姐姐。” “莲儿自然是欢喜的。”司徒卿轻柔一笑,浑身上下散发着柔雅气韵,“可莲儿也有些忧虑,不知道姐姐此去南诏会与哪位皇子和亲,目前唯一尚未纳妃的也只有三皇子殿下了。” 瞧瞧,黄鼠狼的尾巴露出来了吧! 是人都知南诏国三皇子也是废物一枚,这般说,不就是讽刺她即使当了郡主,和了亲,也只能配一个废物! 司徒卿嘻嘻一笑,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就不饶妹妹操心了,与谁和亲都是命中已定之事,再说除了皇子,不是还有两个王爷未纳妃嘛,或许老天就愿成人之美,正好将我与潇凌王殿下绑了红线,你说对吧,妹妹!” 耍嘴皮子,老娘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就你,算颗菜啊! “好了,都别在此喧哗了。”司徒明雄一脸漠然,却不失威严道,“卿儿,跟我去书房!” 众人顿时讪讪闭了口,司徒卿懒得再理会那娘俩不断镖来的眼刀子,拿着圣旨,甩开胳膊,趾高气扬地跟着司徒明雄走了! …… 威国公府书房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明雄站在书桌前,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怒意。 原本他还想今日请二皇子前来商讨亲事的,怎想到,好好的计划就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乱了。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下的圣旨!”司徒卿随意寻了个座椅坐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圣旨。 司徒明雄嫌恶地看着这个从来不成熟悉过的女儿,梭然颦眉,“我不管你用怎么方法,你立刻去找潇凌王,让他求皇上撤回圣旨,你不能去南诏国和亲!” 司徒卿突然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哈哈哈……” 司徒明雄听着她讥讽的笑声,脸上微僵,还欲说什么,就听对方悠悠飘来一句。 “您脑子有病吧?” 怒意顿起,手一扬,墨色灵力涌现。 “怎么,想打我?”司徒卿见此,徒然收了笑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前,将手中圣旨重重拍在了书桌上,与他冷冷地对视着。 “我看你是没听清楚这圣旨的内容吧?我现在可是皇上钦命的和悦郡主,身负和亲大任,再不是能任你随意打骂的废物!动手前,可得想好了后果,可别让你家百年基业彻底毁在你手里!” 司徒明雄顿时浑身一僵,神色间顿时涌出一抹阴郁,顿了顿,终是收回了手,“为父终究是为了你好,南诏国路途遥远,你孤身一人,身处异乡,本身毫无实力,若出了差错你如何自保?就算潇凌王此时对你有情,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以后不会背弃你?” 司徒卿垂眸不语,等他的后续。 “可若是跟了二皇子,就算得不到他的宠爱,有威国公府给你撑腰,你依旧能够稳坐你的皇子妃之位!” 果然,废话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她若去了南诏国,不但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也使得他们卖女求荣的计划落空嘛! 司徒卿伸手掏了掏耳朵,讥诮地轻嗤了一声,“去不去南诏国,能不能自保都是我的事,潇凌王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劳威国公您费心,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找二皇子好好商议商议,毕竟您也不止我一个女儿,您那位天赋了得,圣洁如莲的女儿可是比我好上千百倍。” 她看着司徒明雄几番变化的脸,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不过,我看在哥哥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你若不想这百年家业毁于一旦,我建议你还是想想怎么从四皇子身上入手的好,可别最后押错了宝,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说吧,她就拿起桌上的圣旨,转身拂袖而去。 司徒明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禁生出困惑! 这个养育了十五年的丫头,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可今天他却在她表现出的坚韧绝决看到了云汐的影子。 是啊,终归是她的女儿,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要强悍的多,尤其是她表现出的有持无恐,确实连他都不力反驳! 还有她方才提到的四皇子,究竟意欲为何?难道她从潇凌王那里知道了什么隐情? 一思间,司徒明雄也有些举棋不定了。 …… 司徒卿出了书房,一路朝着北院行去,经过竹园时,就见到司徒祈正立在石亭内。 见她出现便迈步迎来,显然是在等她。 “哥哥!”司徒卿笑唤了声。 “爹可有为难你?”司徒祈关切地问。 “没事,我能搞定!”司徒卿看着真心实意待她的哥哥,眼神温软而娇柔。 司徒祈见她安好,轻吁了口气,温然道:“卿儿,你与潇凌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回来的这些日子,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他们的流言,只是他一直以为那只是流言,直到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才不得不让他正视这些流言。 司徒卿笑了笑,伸手拉上他的衣袖,顺着竹园石道走了起来。 “我和他之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但是他对我确实是真心,我也挺喜欢他!其他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司徒卿缓声道,对这个哥哥,她并不想隐瞒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 司徒祈侧头看了看她,随后扬起醉人的笑意,“只要你喜欢就好!哥哥会祝福你!” 凤夙这人他在玄灵宫也有过几回接触,虽然性格叫人琢磨不透,但是能被师祖看重的人,心性应是不错的,既然他对卿儿有情,尽管心中不舍,但也乐于成全。 “哥哥真好!”司徒卿仰头笑,不自觉皱起的小鼻头多了一份俏皮,“对了,哥,你现在的灵修达到几阶了?” “天境一阶!”司徒祈道。 年仅十八便有天镜一阶的修为,果真不亏为威国公府新生一代的天才,司徒卿不由在心中称赞!看来她将“亲妈”留给他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走,我送你样东西!”司徒卿神神秘秘地说着,拉着他就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司徒祈笑着问,并没有指望她真送他什么,只当她又顽皮罢了。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保密!”司徒祈扭头挑着眉贼兮兮地笑。 寻了块空地,司徒卿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她让司徒祈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睁眼的时候,在他面前赫然放着一尊黑漆漆的大石头。 “这是什么?”司徒祈诧异出声。 司徒卿不答,指着他腰间佩剑反问道,“你这剑如何?” “削铁如泥。”司徒祈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你该不会是让我削这石头吧?” “对!让我看看你的剑术!”果然是亲哥,这么快就明白她的意图了,司徒卿比了比石头,嘱咐道:“慢慢削,贴着皮,别给我削残了!” 司徒祈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异议,举起手中剑开始削石。 他的手法极准,每一剑削下的石片都不过三分,一看就知道是个用剑高手。 司徒卿两只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凌厉的剑法,脑中莫名想起了另一个舞剑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两人凑一块似乎也不错。 心中顿时YY起了哥哥嫂嫂的幸福生活。 “这是?” 就在这时,正挥剑的司徒祈突然停了手,看着削了一半的石头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