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也渐渐的落入两人的圈套。 能够听见他故意放轻的脚步声音,还有书包里文具轻轻的摩擦声。 涂图屏住呼吸。 余玘屏住呼吸。 就在那时---- 余玘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下巴、嘴、鼻子那里扫来扫去,痒痒的,毛茸茸的。 他qiáng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忍着喷嚏,他低头看看涂图在搞什么鬼。 这一看,把他的喷嚏都吓没了。 涂图压根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落在余玘眼中,就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手里把玩着一节毛茸茸的像是尾巴一样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从她校服裙子底下钻出来的! 天啊,他上次没有看错。 是的,她是个有尾巴但是胆子小的妖怪,虽然胆子小,但也是非人类啊。 谁知道她是吃人还是喝血。 涂图意识到身边的人不对劲,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看清自己手里的东西后,她马上松手。 尾巴跐溜一下,凭空消失。 余玘疯了,这个世界太不正常了。 自从他在北京回来以后,这个世界就变了,变得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了。 无神论者,在看到涂图伸出来又缩回去的尾巴之后,开始质疑十几年来受到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育了。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是人。 怎么可能是人啊! 涂图向他靠近一步,想解释。 余玘下意识后退,结果碰到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一声响。 马上,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要跑! "哎呦!"他似乎摔倒了。 可这声音却让两人都一惊。 ‘他’竟然是女的? 余玘率先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涂图跟着跑到教室门口,回头看看坐在角落里,低头耐心算题的阿文。 手指在门上叩了两下,她才像反应过来。 "阿文,走了。" "好。"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只剩余玘自己站在楼梯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涂图小声问了一句:"她……跑了?" 余玘慢悠悠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又把眼神转移到她的身后。 没有尾巴。 涂图讪讪的,双手背在身后。 "图图,我们要一起回家吗?"阿文在一旁问。 没等涂图说话,余玘说:"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你们俩先走吧。" "好。" 涂图下楼经过他时,看他一眼,张张嘴,想跟他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 涂图回家的一路上都提心吊胆。 他肯定看见了,肯定看见她的尾巴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回家之后,她放下书包,跑到厨房看着做饭的妈妈。 涂妈妈是个相当标志的美人,鹅蛋脸远山眉,眼尾略长,极具风情。 身材保养的也好,看起来年纪只有三十出头。 "怎么了闺女?"涂妈妈拿起勺子闻了闻锅里的ji汤,"今天晚上爸爸就出差回来了哦。" 涂图眼睛一亮,很快又暗下去,想了想还是蔫蔫地说:"妈,今天我的尾巴被别人看见了。" 涂妈妈一听这话,手中的勺子不听话,掉落在地上。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涂图,连忙把火调小,盖上盖子。 把涂图拉到沙发上坐下。 "还是控制不好吗?"涂妈妈皱着眉头,解开印着蓝胖子的小围裙。 涂图哭丧着一个小脸,像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说是妖怪,哭着回家寻求安慰那样。 她倒在妈妈怀里,伸出手指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妈妈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女人,这样的人就该天天开心。 可惜她没能随了妈妈的长相。 她长得像爸爸,有点圆的小脸,明明不胖看起来总像是有点婴儿肥,浓眉大圆眼的。 她生气,别人都以为她是闹着玩,眼睛瞪起来湿漉漉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点,人畜无害的外表让她很受欢迎。哪怕每次露出尾巴之后都换一个地方,她也能迅速建立起自己和周围同学的友谊。 "妈妈,你别皱眉头,丑。"她故意皱了眉头,"但是只有一个人看见,也只露出了一次。" 虽然他故作镇定,可是他在楼梯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有点抖的。 他很害怕。 是不是只有一次她不确定,因为她情绪一激动,尾巴就很容易露出来。 不过比小的时候好太多了。 她最起码可以控制它,让它不那么轻易的出现,或者很快的收回去。 涂妈妈笑了一下,倒是真的没再皱着眉头。 "等你爸爸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涂妈妈把巨型婴儿推开,"现在你的任务是回房间写作业,吃饭的时候我去叫你。" 涂图被妈妈推开,故作不高兴。 被妈妈耀武扬威吓唬,她噔噔噔跑了两步,又拐回来,留下一句话。 "妈妈我不想总是搬来搬去的。" 涂妈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回忆女儿刚刚说的话,她扯扯嘴角,无奈的笑了一下。 如果可以,谁愿意搬来搬去的? 可是涂图…… 谁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她做错了什么事情,生出来的婴儿会在几个月后长出尾巴,不但如此,尾巴还会突然消失。 涂图的尾巴每次被人发现,他们都会马上搬离。 怕她被人抓起来做研究。 两年前,他们搬到这里,涂图的尾巴再也没有露出来过,原本都打算在这里常住下去了,结果……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涂妈妈一笑。 边走过去,边想,"不过,一家人还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比大多数人要幸福了。" * 涂图回到房间里,仰躺在大chuáng上先想了想。 然后起身,在书包里翻了翻,翻出一本花名册。 拿出手机,照着余玘姓名后面的那一串数字,拨打过去。 "喂?"余玘有点疑惑的独特声音传来。 涂图咬下唇,"余玘,是我。" 她说完,听见电话那边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伴随着类似于余玘从chuáng下掉下来的一声巨响。 涂图听见余玘咬牙切齿地声音传过来。 "我艹!" 涂图:"……"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余玘揉着屁股站起来,又扶着腰把游戏机、鼠标、键盘什么的都捡起来放好。 "花名册上面的。老师让我联系同学,看有没有要参加文艺大赛的。" 涂图乖乖回答。 "哦。"余玘冷漠脸。 "那挂了。"余玘再次冷漠脸。 然后余玘就挂了她的电话。 涂图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