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她的行李箱,拉她进门,手腕摸起来都有点咯手。 我不禁回头问她:“你是考差了?” 她任由我拉着,缓缓跟在我身后,摇头道:“正常发挥。” “那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瘦了那么多?” “就......饭吃少了吧。”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是像这样没什么jīng气神,蔫了吧唧的实在蹊跷。更何况现在居然还要在我家住上几天。 她愿意来住我当然很开心,但以往她周末出门都绝不会在外过夜,最迟晚上十点就会回家,一连住几天,不怕她妈妈担心吗? 脑海不可控地联想到她以前的伤,我站定脚步,看着她,沉声问:“你是不是又碰上什么事。” 等不到回答,我有些急道:“是不是那人又打你了?不想回家是因为这个吗?” 她的视线从隔断柜子上的火烈鸟摆件落回我身上,回以我一个浅浅的笑容,配上那略显呆滞的眼睛,比哭还难看。 和以前那样,她依然不作什么解释,只是对我说:“没有,想你了。” 我一时哑然。 ———— 我把她的行李箱放到玄关处,招呼她去沙发上坐着,然后走去厨房那边拉开冰箱门,问她要喝什么。 她拨弄着茶几上的小摆件,随口应道:“随便,我都可以。” 来不及吐槽她的随意,我对着冰箱犯了难。 前段时间去超市备货,冰箱里囤了好多jī尾酒,摸索半天找不到一瓶牛奶或者是橙汁。 正翻找着,顾星南就来到我身边,探头看了看,说:“周媛,喝酒也行。” “不行,你没喝过,容易受不了。”她弱不禁风的,万一酒jīng不耐受就麻烦了。 “可是我成年了。” “那也不行。” “那我喝什么。” 我关上冰箱门,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随便吗,喝水好了。” 顾星南还在盯着冰箱门,眼神如果有实质的话,冰箱门可以被她望穿。 她甚至偷偷伸出四指去勾,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的眼里有qiáng烈的渴望,定定站在那里,带着点哀求的语气对我说:“可它看起来像果汁,我想喝。” 如果她是想借酒浇愁,我qiáng烈反对。 玉树 有什么事她可以和我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不行。”我果断拒绝她,求我也没用。 我将她搭在冰箱上的手拉开,免得她偷酒喝,然后赶紧将她推出厨房,拉她到沙发上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热水,拿手背试了试温度,刚好。 “喝这个。” 她有些犹豫地接过杯子,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垂头看杯子小声嘀咕:“水没味道……” 语气有些委屈,让人心口发软,我只好揉揉她的头,安慰她:“把它喝了,晚点买果汁给你。” “那我要喝杨枝甘露。”她喝了一口水,还不忘补充道,“少糖少冰。” “好好好。” 晚上不想出去吃饭,我和顾星南点起了外卖。 我问她要吃什么,她说:“随便。” “确定吗?有什么不吃的。” 此话一出,我就开始后悔了,接下来她说的话,比她进门前说的都多。 “不吃肥肉。” “不要芹菜。” “少油,不要太咸。” “有糖醋里脊吗?” “有点想吃虾饺烧卖之类的。” “喝粥也不错。” “......” 以前在饭堂吃饭还没怎么觉得她挑食,现在点起外卖,我开始怀疑和我吃了三年食堂的顾星南是假的。 我累了,火速下好了奶茶的单,把手机丢给她自己挑。整个人从沙发滑向地毯,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昨晚熬了夜,现在困得不行,眼皮酸胀,连手机都不想多看一秒。 见我摊在地上,顾星南也跟着和我一起坐在地上。 gān嘛老学我,我睁开眼,用手掌轻轻推她:“你去沙发上坐,地上凉。” “不凉,”她不理会我的推搡,专注地看着手机上的外卖,“这样靠着舒服。” 我便侧靠在沙发上看她,手伸直了搭在沙发边缘,只要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脸。 想起高一那会扭了脚,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校医室陪我,留给我一个美好的侧脸,恬静可爱。 只是现在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些难以捉摸的愁绪。 她侧头问我:“周媛,你要吃什么?” 我抬起手玩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柔顺黑亮,绕在指尖上很好看。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想了想,我补充道,“我不挑。” “嗯,我也是,”她托着腮思考,终于敲定了今天的晚饭,“那我们吃云吞吧。” 我心里发笑,顾星南可能对自己的挑食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