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光明正大的用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弯下腰去,用另一只手绕到了她的膝盖后,将她动作轻柔的打横抱了起来。 宋简有些担心青凤看起来纤瘦单薄,会不会感觉吃力,不由得问道:“我会不会很重啊?” 青凤低头看着她脸上那不安的神色,只觉得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溢满怜爱之情。 “才不会。”他温柔道:“夫人轻的就像是一片云一样。我还担心我要是不好好抱住您的话,您会一不小心飘走呢。” 宋简顿时被他逗笑了。 她毫无yīn霾的灿烂笑颜,让青凤只是看着,便也觉得无比满足。 他轻声道:“那么,我们回去吧,夫人。” …… 他们在窗边相对而坐,天光之中,透过打开的格窗,黑瓦白墙的院落中,满是大片大片的白色月季,怒放而开。 金色的阳光浓郁的投下光耀,翠绿欲滴的枝叶几乎被照耀成了通透的翡翠。在斑驳透出的半明半暗的光影的衬托之下,那枝头朵朵盛开的月季,宛若冬天的遗雪凝固,又像是用通透温润的白玉雕琢。 夏天的庭院,时人常以荷塘装饰院落,但南宫淳厌恶水,也对莲花毫无兴趣。 其实他也不见得喜欢月季,但白色的月季少见,他便觉得足够特别,有资格留在眼前。 而青凤从屋外那即便纯白无瑕,也感觉娇艳动人的月季花上收回视线,心上人便在对面,生的比那窗外的玉白月季,更加皎洁动人。 没有南宫淳的日子,只有他与宋简两人,几乎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青凤觉得,自己似乎取代了南宫淳的身份——不是魔教教主的身份,而是宋简丈夫的身份。 很多时候,他出入宋简居住的这座院落,恍惚间感觉,这里不是南宫淳为她准备的囚笼,而是他与宋简的家。 但意识到这不过只是错觉之时,青凤又会想,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鸠占鹊巢罢了。 等南宫淳一回来…… 等他一回来…… 所有的错觉,便都将破碎。 他忽然又想到了南宫靖说的话:“……最好要在南宫淳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离开,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这个念头一起,青凤便止不住的心浮气躁,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正在帮宋简将布料剪好形状。他一停下,对面正在将两片布缝合在一起的宋简便抬起头来,关心道:“怎么了?是累了吗?” “夫人……” “嗯?” 青凤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若是教主回来了,你可有想过怎么办吗?继续熬着吗?熬到什么时候?” 宋简微微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却是四处看了看,小声道:“这附近的暗卫……?” “有我在的时候,他们不会靠近屋子的。”青凤道:“我是缩阳之人,才被准许待在夫人身边,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若是随意靠近被教主知道了,教主不会放过他们。” 南宫淳那极端的掌控欲,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处。 宋简放心了。 她抱怨道:“那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我担心您觉得……” “什么?” “……觉得教主在保护您。” 宋简故意逗他:“他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不过是!”青凤生怕她会对南宫淳心生幻想,连忙道:“他不过是,把您当做玩物。” 但话一说出口,他却又觉得自己用词过于尖锐,担心宋简会难过。 宋简却不以为意的笑道:“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她松了口气,但看着屋外明媚的天光,总有一种隔墙有耳的被害妄想症在作祟。于是宋简本想向着青凤凑过身体,却又觉得中间隔着一张矮几,距离还是不够保险。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了青凤身旁,在他的另一边坐下。 她靠的很近,一脸认真的朝着他凑过来的模样,几乎让他以为她想亲吻他的脸颊。 青凤唯恐真是如此,又希冀真是如此,因而紧张僵硬的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昼,”她俯到他的耳边,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挡在嘴边,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小声道:“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可不可以?” 那耳边传来的湿热气息,一股脑的钻进耳朵,激起了一阵颤栗。青凤紧紧地握住了双手,有些失望,却又因为那半个身子的苏麻,而脸色微红:“……您说。” “你带着月儿,或者阿靖走吧。” 按宋简的意思,她是希望青凤可以带南宫靖离开的。因为南宫月现在还是个婴儿,跳崖的时候,不会感觉太过害怕。 可是……那对青凤的负担就有些大了。若是被抓,青凤和南宫靖,都只有一死。